“如果我帶了手機,事情也許根本就不會這樣了。”我無奈地歎了口氣,“我承認,我這人做事太容易情緒化,沉不住氣,遇到事總是慌慌張張,毫無方寸。要是當時帶上手機,怎麼會經曆這麼多的波折。沒準現在我跟林吉賢已經解開這個千古秘密了。”
“你看你,又情緒化了吧?”
“我怎麼又情緒化了?我說的是實話,我現在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哎,你啊,就是欠冷靜。你是不是覺得如果你帶著手機,就能跟林吉賢通話,就能見到他了?”
“當然了……”話剛一出口,我馬上意識到,這個號碼的出現確實讓我失去了冷靜——我怎麼可能見到林吉賢?他是在丁教授被殺的前一天溺斃的!
“給我打電話的不是林吉賢!”
“當然。你是在丁教授被殺的第二天接到的這個電話,而這個時候,林吉賢已經死了兩天。這也就是說,有人在丁教授被殺的第二天用林吉賢家的電話聯係過你。”
孫林這話一出,我上吊的心都有了。
他顯然看出了我的崩潰,但他沒有安慰我,而是繼續展開了分析。
“你不要絕望,這個線索的出現能讓我們證實很多事情,這對我們以後的調查很有幫助。我昨天跟你說過,對於‘意外’、對於‘可能性’,我們要一個一個去證實,這樣不但可以排除幹擾選項,更可以縮小我們的工作範圍。首先,你之前不是一直不確定林吉賢在整個事件中的角色嗎?如果他與整個事件的關係隻是你的誤判或者臆想,他與符號的關聯也隻是巧合,那麼我們之前所做的關於他的所有工作通通白費了。但現在這個線索告訴我們,在整個事情發生之初,就有人用林吉賢的電話試圖聯係你,那麼他的重要性就已經毫無疑問,對吧?其次,這個線索還能證實:丁教授確實跟林吉賢提過你,並告訴了他你的重要性,否則,丁教授死後這個電話不可能從林吉賢家打給你。再次,這個線索還證實了丁教授已經預料到自己的死亡,他一定告訴過林吉賢,他死後一定要聯係你,否則為什麼這個電話不早不晚偏偏是他死後第二天打給了你呢?還有,這個給你打電話的人並沒有第一時間知道丁教授的死訊,否則他可以在丁教授被害當晚或者第二天一早就聯係你,他給你打電話是在丁教授被害的消息公布之後,當然,這並不排除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人極端聰明,他第一時間知道了丁教授的死訊,隻是在死訊被媒體披露後才聯係你,使得這個人看上去是死亡事件的局外人,他獲知丁教授被殺之事也隻是通過媒體。不過這種可能性不大,如果這個人真是整個事件的關鍵人物,他急切想要聯係到你,如果他第一時間知道了丁教授的死訊,不可能等一個晚上外加一個上午才聯係你。因此,這個人很可能知道丁教授將死,但並不知道何時死,也沒有其他渠道第一時間獲知丁教授的死亡。”
“你說了這麼多到底想說明什麼?”我本已一團漿糊的腦子被孫林這大段的分析搞得更加混亂了。
“我想說的是,這個用林吉賢座機給你打電話的人是想幫助你!”
“何以見得?萬一他是想引我出動,然後幹掉我呢?”
“所有試圖殺你或者殺被你引出來的人的組織,都是通過你拿到符號後展開的調查來實施的行動,他們是在丁教授家發現符號不知去向後,才通過你參加了酒會並半夜去過丁教授家而查到你身上的。如果他們在你拿到符號之前就知道了你的存在,那他們為什麼還要大費周章地查符號的下落呢?他們完全可以提前鎖定你這個目標。再說,如果他們提前知道符號將落到你手裏,或者提前知道丁教授安排了林吉賢幫助你,他們完全沒有必要去殺丁教授,直接殺了你不就完事了嗎?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所有幕後的組織可能都不知道林吉賢的存在,因為如果他們提前知道了林吉賢的重要性,那麼他們直接殺死或綁架林吉賢就可以了,沒必要累死累活地陪你玩這半個月——畢竟無論你怎麼查,最終還是要查到林吉賢身上。所以,通過這些人在你身上下的功夫,我可以斷定他們不知道林吉賢的存在。”
“那……那為什麼林吉賢會在丁教授被殺前一天遇害呢?”我承認孫林分析得有道理,可林吉賢提前被害這個致命問題不解決,一切分析都是空談。
“通過這個發現,我必須要糾正你的一個措辭。”孫林故作高深。
“什麼措辭?”我不明所以。
“林吉賢不是遇害,而是失蹤!”孫林眼中閃出了一絲希望,“林吉賢穿著新衣服、新皮鞋去釣魚,這本身就很可疑。警察在通惠河邊他經常釣魚的地方發現了他的漁具和衣物,但未發現屍體,這並不能證明他已經死亡。”
“那,他,他去了哪兒?”希望的火花瞬間也進到了我的腦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