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圖指著那位淚痕猶在得少女說,“首先請你們放過這位姑娘”,韓少楓點頭應允。少女跑到河圖身邊,跪下說:“公子是為了救我才以身犯險,如今又要代我去那迢迢千裏之地,無以為報,唯有待公子歸來,甘願做牛做馬侍奉公子左右。”河圖淡淡一笑:“姑娘嚴重了,你若真的要報答我,便請去我家伴我母親幾年,代我盡孝。”
少女急忙點頭說道:“我定不負公子所托。”河圖又向韓少楓說道:“我家在離鎮上不遠的村莊裏,我要回去向家母辭行,明早方能隨你們啟程,首領若不放心可派人在遠處隨行。”韓少楓哈哈一笑,道:“小兄弟的為人我還是信得過的,今後也不必喊什麼'首領',我們身為同門,喊我韓大哥就好。”河圖也不拘束,隨即對韓少楓道:“韓大哥,那我就先告辭了。”
語罷,便帶著少女離去。韓少楓身邊的隨從低聲問:“堂主為何如此信任這個河圖?”韓少楓道:“不知為何總感覺這個人可信,希望我的直覺沒錯。”看著河圖遠去的背影,韓少楓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使他讓河圖自己回去的原因還有河圖的俠義和傲然,這兩點讓韓少楓有心結交這個朋友,而朋友間沒有信任又談何朋友?
河圖和少女出了鎮往家中走去,河圖問道:“請問姑娘芳名,家住何處?”少女此時淚痕已去,臉上雖略帶稚氣,卻掩飾不住那份清麗脫俗。少女答到:“我叫蘇嫿,家住京城,先父本是朝廷重臣,卻因奸佞陷害,我全家上下被下令處死,先母秘密將我送出京城,卻無依無靠,一路流落至此地。”“蘇姑娘對不起。”蘇嫿道:“沒事的,公子若不嫌棄叫我小嫿便可。”言罷,本來略顯蒼白的臉蛋泛出一抹紅暈,不勝嬌羞。河圖點頭道:“那你也別公子長公子短的喊了,叫我的名字就好。對了,待會我會告訴家母我要去中原遊曆,你可千萬別告訴家母真相,以免她擔心。”蘇嫿點頭道:“河大哥,我知道了。”
兩人徒步前行,山野之間路途難行,好在兩人都非沉默寡言之人,一路上也並非無趣。河圖看蘇嫿一個弱女子竟不訴苦累,心下十分欽佩,也不好繼續趕路,便叫蘇嫿停下歇息片刻。春風和煦,不少桃花杏花迎風而下,飄飄灑灑。一朵桃花飄落在蘇嫿的發絲上,桃花在蘇嫿的發絲上不僅不俗,反而給本就清麗的少女增添了不少嬌豔,河圖一瞬間也看得呆了。蘇嫿看見河圖一直注視著她,臉上有染上一抹紅霞,河圖回過神來,笑道:“小嫿可比這桃花好看,人麵桃花相映紅。”
街市上得河圖相救,一路上也驚訝於河圖的才華,此間見河圖調笑,少女心性也顯露出來,笑嘻嘻地拾起身旁的一枝杏花,趁河圖不備放在了他的頭上。河圖頭戴杏花本是十分滑稽,但那種溫潤如玉的書生氣質卻不減半分,蘇嫿輕輕吟道:“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蘇嫿本是官家之女,雖身逢大難,才情卻是不減。河圖輕拍了一下蘇嫿的頭,玩笑道:“風流是風流,不過是‘隨風流放雲隱西’的‘風流’。”蘇嫿聽此又想到了河圖將因為自己去往西邊,臉色又黯淡下來,河圖安慰道:“好了沒事的,他們又不會把我怎麼樣的,快到我家了,待會千萬讓家母看出不對勁。”片刻間就到了河圖家的院子前,此時天色已近晚,霍霓彩正在院子裏練劍,見兒子和一個少女一同回來,便收好劍,問河圖道:“這位姑娘是?”河圖答道:“她叫蘇嫿,南方戰亂,這姑娘的家人都遇難了,我看她伶仃孤苦,而我自己又打算去中原遊曆,怕母親一人孤獨,索性就將她帶回家中。”霍霓彩點頭道:“你也有十六歲了,是該出去走走了,打算何時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