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 白莞殿殿中
諾大的宮殿竟無一絲聲響,濃重的血腥味,在白莞殿中彌漫開來.
凜冽的北風粗暴地將殿門吹開,強行地將這令人厭惡的血腥味吹得淡了些.
隻是另一絲異樣的氣味開始散發,那是--殺氣!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惡鬥一觸即發!
"嗬嗬......"一絲輕笑自殿上寶座傳出,竟將這殺氣生生扼斷!
白澧筠斜臥在雕花玉欄虎皮寶座上,半卷的黑色長發隨意地散落到地上,琥珀色的長眸微斂,慵懶地說道:"戮,衽,你們就是這樣對待遠道而來的客人的嗎..?"
殿下那兩位喚作戮,衽的人雖是聽得此言,眼中有所猶豫,但是卻遲遲不肯收起手上的眩光寒劍,仍是一動不動地盯著那位白澧筠口中所謂的"客人",殺氣未減一分,反倒更加濃鬱了.
白莞殿內站在另一端,身披黑色紫睛獸皮護甲,手持寒晶石鑄成的乾坤劍的青年男子似有不甘,出聲爭執道:"主人,可是......"
"冽,我說過的話還需要重複第二遍嗎?!抑或是你想違抗我的命令!"白澧筠語氣倏地變得犀利,凝眸朝這出聲的青年男子望去!
此言一出,次眸一望,殿下的戮,衽,冽三人即刻感覺到致命的壓迫感,三人暗叫不好!
戮,衽兩人卻還抵抗得住,可冽卻喉嚨一腥,下一秒一口鮮血已自口中噴射而出!冽身形一閃,便要倒下.
戮,衽二人見此情形,立馬運功護心,待到身上壓迫感有所減輕時,才蹣跚地挪至冽身旁扶起了冽.
隨後三人一致跪下,口中念道:"屬下不敢!"
白澧筠輕哼一聲,閉目休憩.良久,戮,衽,冽三人才覺身上壓迫感解除,想要起身謝去,身上卻無半絲力氣.
戮,人還可勉強起身,可苦了冽,直接昏死過去!
夕泠立於殿門前,看得這一番變動,臉上雖無絲毫表情,可心內卻是驚駭不已:這就是不僅武藝精湛,而且容貌過人的天下第一幫派白莞幫的幫主白澧筠麼?那個人稱心狠手辣,陰險狡詐的玉麵筠公子麼?就如今的情形看來,確實如此.那他剛才使出的那招令那三人力氣全失,吐血昏迷的招數就是他的絕招--凝蘭摒息嗎?!果然是十分厲害,剛才自己雖是站在殿門外,尚也感到了一絲不適,若不是自己有師傅的獨門護心心訣,恐怕現在也如那三人一般身上酸軟無比了!
夕泠思盡於此,抬頭望向白澧筠,隻此一望,便被這人的驚世容貌所震撼!
身軀凜凜,相貌驚人,狹長的桃花眼微閉,兩彎眉渾如刷漆,麵白且膚細,就算是女子見了也要羞愧萬分.
夕泠搖搖頭,握緊手中用玄耀石打鑄的燕形回環峨嵋刺,心中堅定道:一定要取得他項上人頭!就算是死,也要同歸於盡!
夕泠心中意誌堅定,周身真氣湧動,迸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場來,直至白澧筠!
臥在殿上寶座的白澧筠似是察覺,睜開眼來,望著殿下一身白色男裝的夕泠,竟露出一絲微笑,那微笑似是探究,,,似是,,玩弄.
白澧筠仔細端詳著夕泠,心中暗讚:這人好武力,剛才進門前的一番搏鬥身上白衣竟無一點血痕!而且剛才使出凝蘭摒息時似乎也並未對他產生影響,如今還是好端端地站在這兒,並且身上的氣場自己也感覺到了,卻是一個好人才!
再往上看時,卻覺有一絲怪異,尋常人都是以繩束發,而這人卻以鐵鏈束發,明明身為男子,卻用這女孩子家用的峨嵋刺,莫非,,,,他是女子?!再仔細看時,卻堅定了心中想法,天下哪有男子這樣的?!膚如凝脂,麵如白玉,手如柔荑,齒如瓠犀,嬌嬌嫩嫩,這不是女子還是什麼?!
白澧筠笑意更深了,隻是對上夕泠眼時,也嚇了一跳!
這人與自己有什麼仇恨麼?為什麼要用這樣冷冽的眼光盯著自己,仿若是千年的仇怨在這一刻全部爆發.這露骨的恨意,這清冷的目光,竟也讓內力深厚的白澧筠感到涼意直透心底!
白澧筠坐正了來,垂眸望向夕泠,緩緩問道:"這位客人來此是謂何事?這打死我門下十餘名弟子,這又是為何!"
夕泠抬起頭來直對白澧筠的眼眸,狠聲道:"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