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報!!!”斥候一陣風似的跑進帳來,“將軍,前線來報,大獲全勝了!”“消息可否屬實?”“將軍請看。”斥候急忙把玄晶遞上。景德接過玄晶,斥候作法,一陣水紋過後,現出圖像來:左將軍稟報道:“將軍,此刻左路右路軍正班師回營,敵軍首將沙陵已被在下用千眼雙環擒拿,正押解返營。”圖像出現一個被困在雙環中的高大男子,此刻雖淪為階下囚,但衣不染塵仍是傲睨自若、飛揚跋扈,一副滾刀肉模樣。當下似是感應到一般,竟露出一抹不以為然的嘲笑,景德不禁搖頭苦笑。命斥候退下後,坐在幾案後的景德將軍禁不住撫額頭痛。真是差點丟了仙界的顏麵。將軍無可遣之神兵,果真是恰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若無司命真君的這枚千眼雙環,當真是交不了差了。三千年前那場諸神混戰本就使仙界元氣大傷,不過幾千年,仙界諸神又遭貶的遭貶,思凡的思凡,再者就是堪破仙境與天地同息,不再理事,這就更使人才凋敝、雪上加霜。作為天界第一上將,不得不為此擔憂勞苦。今日這場不軟不硬的仗打下來,更讓他下定決心要把擢拔人才、獎掖後進的想法稟報天帝,以借此擴充仙界實力,重整天威。第一章花言巧說幾個月後,花園裏,一個白發蒼蒼卻無一根胡須,身穿五彩華衣的老頭正在打理他的花圃,一個小童子走進來說:“師祖,景德將軍來了。”“還知道來?就他!無事不登三寶殿,好事肯定想不到我,再說沒看我正忙呢!說我不在。”老頭頭也不抬,一眼不眨地看花上的彩蜂忙碌。“可是——”“可是什麼啊可是,去去去。”沒等小童子說完,老頭就粗暴的接上了話。小童子抬頭對上景德將軍的臉,抱歉一笑,剛要開口,看到將軍微微擺手後,匆匆退下了。“咳咳。”聽到背後的佯咳,老頭一驚,暗罵道:“好小子,最近大有長進啊,溜進來我都不知道。”但還是急忙端好一臉的笑容,回過頭來說:“哎呀呀,你怎麼來了。我算算啊,一、二、三、四、五。。。。。。你,你竟是兩百年不曾來過了!怪不得我這傷不見好轉啊,都是你憊懶所致!今天來幹什麼?難道是找我喝酒!”景德壓住笑不緊不慢地說:“你的傷還用我來治?天帝之所以打發我來幫你療傷,無非是因為怕別人來了你胡攪蠻纏而已。你別瞪眼,三千年之期已然過了百歲,為何還堅閉不出?況縱我不來,子寧不往?”“哼,懶得跟你囉嗦,我正在收集紫蘭花粉呢,沒事就請自行離去吧!”“離去?不喝酒了?!最近得了幾壇好酒,本想前來與你同醉的,不料您老竟不賞光。罷了罷了,我還是找石夷吧。”邊說話,手也沒閑著,偷偷把酒蓋掀開了。景逸嗅到了酒香,不禁驚喜——竟是醉仙酒!如此可不能讓他跑了,忙道:“石夷喝醉了若把日月長短算錯,那可如何是好。”景德笑道:“確是如此,那我找榮華可好?”“不行不行,喝多了把花期算錯,更是了不得。”景德見魚兒上鉤,樂道:“那我隻好留下來陪你喝酒嘍?”景逸得意道:“這是自然。”走過來拍了拍景德的肩頭,道:“走吧!去前麵涼亭。”酒過三巡,景德道:“師兄——”景逸立起左手,道:“不談正事!”景德道:“那就談你的終生大事怎麼樣?”“我的終身大事不必——什麼?終、身、大、事!”景逸起身靠近,低聲問道:“當真?唬我吧!”景德笑道:“確實是唬你!”景逸哼了一聲,坐回位子,說:“就知道你沒這麼好心。”“我有沒有好心你果真不知?”景逸賭氣道:“不知!”“還是跟你說實話吧,如今我在做什麼師兄可能已有所耳聞,今天我來是有一份好差事給你,保你名利雙收如何?”聽景德話裏有話,景逸擺手說:“罷了罷了,早知道你這酒不好喝。名利雙收?這個我用不著,你可以請回了。”聽了這話,景德也不急,慢慢說道:“何不一聽,這麼急著趕人若是後悔了,那可如何是好。況且,好酒還沒上,怎麼能倉促散場呢?”說話間手中忽然多了一盞盛滿如初生柳芽顏色美酒的玉杯。嫩黃淺綠煞是好看,絲絲酒香更像是酒魂霎時鋪滿整個花園。景逸不自覺微微吸了吸鼻頭。佯裝品酒的景德,瞄到這個小動作,就更得意的說道:“雲塗山清水仙子的醉仙酒,雖難得,但也有幸喝到。但清水仙子最近調製的醉仙酒中的極品——千裏流香,怕是還未得見吧!更何況是喝到肚裏。”話音未落,故意隔著石桌將酒放他鼻子底下一轉,道:“聞起來啊,就醉了。”景逸忙用袖子捂住鼻子,嗚嗚嚷道:“嗆死了,嗆死了,快拿走,快拿走。”景德笑了,“景逸師兄,果真不喝?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說罷,仰頭,一杯酒慢慢下肚。景逸無奈,偷偷咽下口水,不甘心的斜著眼翹首觀望。見景德轉頭又馬上正色,做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景德撲哧笑了,說道:“幾天不見,定力見長啊。”景逸不甘示弱道:“那是!”。“好吧,既然這樣,那你可別後悔。”景德說完起身就走。“喂!不答應難道酒就不給喝?我——我——可是病號!”景逸在景德身後張牙舞爪的說道。景德揮揮手,甩下一句:“好吧,改天我在墨竹軒等你,想通了來找我。”景逸嘟嚷道:“哼,找你?還不知道你來幹什麼,不就是想讓我當夫子嗎,我才不給自己上套呢,還不如我天天剪剪花,修修草,喂喂仙鶴自在。”說罷瀟灑轉身,但還是忍不住哼哼唧唧的抱怨,“不給喝幹嘛拿來鉤別人的饞蟲,這千裏流香果真是極品啊,酒香竟還未散盡!”禁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後接著苦著臉抱怨,“這回叫我怎麼平息我的心肝脾肺腎啊。”景德聽著他的抱怨,抿著嘴搖頭笑了。景德還有幾步便走到花園月洞門了,景逸衝著景德喊道:“師弟,咱多少年的交情了,我拿丹溪丸跟你換一杯好不好。”景德聽了這話,笑道:“平易不示人的獨家妙藥啊,你果真舍得?舍幾粒?心不滴血啊!”景逸狠狠心道:“兩粒。”景德乍開手掌,緩緩說道:“一粒也少不得。”“五粒!!!”景逸火了,眉毛呼呼直跳,罵道:“你滾滾滾,算我沒說。”景德笑道:“快去拿吧,又不是什麼稀罕物,你天天閑著幹什麼啊,多煉幾顆不就行了。”“就知道說嘴!這材料多難湊齊,我下一爐丹還差幾味藥呢。”“快去吧,這樁買賣你包賺不賠。不止一杯美酒,我呢,好心再加一個機密。”機密?景逸耳朵不自覺動了動,心下一合計:為了千裏流香還有什麼機密賭一把吧!可接下來,他竟一抬手,畫了一個結界,然後轉身走了。被結界困住的景德,一臉苦笑。一盞茶功夫,景逸就回來了,景德埋怨道:“你這是待客之道嗎,還劃個結界。師傅教你的禮數都還回去了?”景逸翻個白眼,罵道:“若不是上次你和景蘭偷偷把我苦練了三千年的丸藥全給倒騰了,我能吃一塹長一智麼。”勾起往事,雖憤懣但說到景蘭時心還是不禁一蕩。景德托著五粒丹溪丸,笑道:“原來我這樁買賣做賠了,師兄竟這麼痛快。早知道至少要討十粒的,失策失策。”看景德搖頭晃腦的模樣,剛剛還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景逸瞬間清醒了,火大道:“我這人就是說一不二,講好了從不反悔,你再哆嗦,還回來吧!”景德見他急眼了,忙捧出一盞琉璃杯,恭敬地奉上,道:“師兄,莫氣莫氣,先喝口酒消消火。”酒香還未飄散開,景逸轉眼就樂了,眼角眉梢都是喜色,卻還壓著性子哼了一聲,說道:“秘密呢?”“附耳過來。”景德說道。“裝什麼神秘,直說就行。”景逸禁不住翻個白眼。景德笑道:“我是怕你受不了。”景逸不屑道:“哼,小看我了,好歹我也是個活了好幾個幾千年的神仙了,什麼陣仗沒見過。”邊說倒是邊湊耳過來了。景德抿著嘴湊到他耳旁:“景蘭師姐已經答應做夫子了。”一聽這個名字,景逸麻溜的一哆嗦。忙道:“什麼?沒聽清,師弟你再說一遍?”景德抻起景逸的耳朵,麻溜的吼道:“景蘭。”景逸被這一吼,震得腦袋嗡嗡響,張著嘴怔怔的愣在那兒,酒都忘了喝。心裏卻滿滿的都是景蘭在學堂讀書,在溪邊練劍,在水榭中撫琴的畫麵。好一會兒,緩過神來,歪著頭問悠閑自得看花的景德:“果真?”“我何苦拿這騙你。我又沒什好處。”“嘿嘿嘿——好好好——”景逸吃了安心丸,樂的小孩得了糖一般,止不住偷笑。景德趁熱打鐵,跟上話:“這麼說,師兄是應了,那我就回去複命了。”“去吧去吧,哈哈。不送,我得回去好好整理一下了。”景逸不等說完就忙不迭的要走。“慢著。”景逸疑惑的轉身,卻見景德將兩粒丹溪丸塞到景逸手裏,說道:“跟你說笑的,知道你煉丹不容易,這兩粒拿回去吧。”“可是,我已答應送你了啊。”景逸一本正經的說道。“丹藥應該用在該用的地方,既已答應授徒,那在你這兒比我哪兒用處多。”景德答道。“可是——”景逸還想說。景德卻插話道:“行了,快回去收拾行裝吧。悠閑了三千年,你確實需要找點事情做了,不然真是浪費了仙界的人才!我先走了,仙界的學員我還沒有考核完呢。”說完,徑自走了。景逸低頭看了看手心中托的一對丸藥,歎道:“哎,這個景德永遠都這麼善良、心軟。”說罷,搖了搖頭,皺著眉歎道:“看著一雙一對的多好,我什麼時候能修成正果啊。”忽又精神振奮道:“這不機會又來了。那還妄自嗟歎什麼,收拾行裝去,哈哈。”然後一邊換小童子一邊往館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