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承明開始跌入一種迷霧般的不安和悸動中。被阮星晴折騰了一夜之後,他的病倒是奇怪的全都好了,但是,他卻感覺自己此刻才真的是病入膏肓。
他從前所認識的阮星晴,純得白紙一張,清雅素淡。在他們熱戀的時光裏,他曆盡波折才可一親芳澤。那還是因為她當時鐵了心的要離他而去,才在訣別前施舍給他一塊黏著香油的蛋糕。這讓他的心裏長久以來都很不舒服。如果,不是要分手了,她當時是否還會義無反顧的把自己交給他?
如果雙方有著真摯的情感,那麼按理說性絕對可以把情升華到另一個高度。然而,對阮星晴來說,卻似是相反的。
一年前,他們瘋癲一夜,結果事後不夠10分鍾她就決然的轉身遠走。如今,難道她又要重施故伎,難道那高熱持續不退的一晚,也是她再次隨手丟來的蛋糕?
一周了,她豔麗而嫵媚的出席各種宣傳、剪彩等公眾場合。卻不再提起他,不聽他的電話,不讓他再在她的身邊胡鬧任性。偏偏這個小女人越來越紅,身邊總有人鞍前馬後,狗仔隊也如影隨形。
他也是名人一枚,本就是緋聞對像,如果再加上一個阮星晴,他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將再次被炒得沸沸揚揚。他隻能在公眾場合中凝視她,然後便驚慌的發覺她與從前的不同。
她不再是他那個清純如水、慌張冒失的小女子,她能圓滑的在飯局中穿梭,能機智的回答尷尬的話題。懂得在攝影機前嫣然一笑時伴著鳳目含春,俏臉可自如的在一分鍾內轉換各種表情。她已經是娛樂圈的阮星晴了,可是,還是他的阮星晴嗎?
那一夜,他狂喜不能自拔,不是因為欲望的滿足,而是因為他以為他又重新得到了她。然而,很顯然不是的。
唉……
一年,她改變了多少?在強悍的林忠軍的身邊,在表麵風雅、背後風流的幕後人員身邊,在那些俊秀荒誕的男女主演身邊,在這個光怪陸離的娛樂圈,她收獲了什麼?娛樂圈的一年,絕對可以浸染一個人的一生。
她在他的身下碾轉,她的身體柔軟、滋潤,像蛇一樣把他纏繞。然而這極樂的再一夜,對她來說。是因為愛他而情不自禁,還是僅僅是一場泥足淺陷的玩笑?
他感覺自己就要被這些不哲學的命題搞瘋了。因此,他戴上墨鏡,帽子,鬼鬼崇崇的來到阮星晴租住的樓層。
他沒有辦法,因為她不接他的電話,也不肯見他。
他總算明白,這個世界是有報應的。他曾經有多冷酷無情的驅趕別人,今天阮星晴就有多冷酷無情的回絕他。
上得樓來,便無需遮掩了。他按門鈴,手心開始出汗。他已找熟人在百立娛樂探聽過,今天阮星晴沒有通告。而且還非常秘密的讓人偵察過,確認阮星晴的屋子亮著燈,這才偷偷摸摸的上來。
“絕不打無把握的仗。”他對自己多此一舉的安排尚算滿意。
門鈴響了許久,他不耐煩的又再輕按。門內似是有聲音在響,等待了一會,門還是“吱呀”一聲的開了。
他歡喜若狂的走進屋內。一下子傻立原地。
“俞先生,請坐,小星出去了。”一個明亮的男聲提醒他,極有禮貌,也極端惡作劇。
男子穿著一條休閑長褲,上衣鬆鬆垮垮的在腰間打了一個結,手捧著一碗麵條,腳趿一對拖鞋在大廳中走來走去。
俞承明感覺氣血直往頭上衝,那名男子卻笑得蕩漾,雙頰泛起兩個淺淺的酒窩,半眯著眼睛:“請坐啊,姐夫。”
“誰是你姐夫?”俞承明終於平靜的坐下,他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但對這一聲姐夫卻確實非常抗拒。
“你確定你不想做我的姐夫嗎?”
“我知道你是家碧的弟弟,但我今天既然來這裏了。便不介意讓你知道我的想法,我不會和你姐結婚的。”
“撲”,一口麵條差點噴了出來,麵前的男子笑得直不起腰,好一會兒,才端坐著,向俞承明伸出手:“你好,俞先生。啊,不,我想叫你俞大哥,好不好?”他又想笑,卻忍住:“唉,可惜了,你不願意我叫你姐夫。”
“Edward。”俞承明盡量平淡的介紹自己。
“容家俊。你可以叫我Joe。”他笑著,迷人的酒窩更調皮:“唉,有一天你會後悔莫及的。”
“什麼?”
“後悔不讓我叫你做姐夫。”
“發神經。”俞承明心中暗罵,臉上卻毫無表情。
容家俊與阮星晴在首映禮上相擁而泣的畫麵,他不是沒有看到。但那幾天,一來,重感冒害得他昏昏沉沉;二來,他認為當時是因為容家俊彈的曲子是最令阮星晴心碎的曲子的緣故。
他聽過《千言萬語》這首曲子的故事,那是阮星晴的媽媽最愛的歌。阮星晴每次彈起這首歌都會黯然神傷。卻未曾想這位陽光美少年竟然與阮星晴如此的親蜜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