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懷孕了。”
“什麼?你這個混蛋。怎麼可以,你們怎麼可能這樣對我?”她拉住他的寬邊衣領,一拳一拳的打在他的身上,她恨不得把他身上全部的裝偽都拆去,把他曾經的和現在的謊言都全部撕碎。
他沒有閃避,任由她打得累了,任由她喉嚨幹啞叫不出聲音。他靠著走廊的石柱:“你還記得嗎?那一次,你和陸彬回家,我看到了。那一段時間,我很痛苦。”
“那又怎麼樣?我也痛苦。”
“痛苦?如果痛苦的話,為什麼現在還與他在一起?”
“我沒有和他在一起了。他對我好,為我爭取新戲的角色,我隻是想走得更遠一點。”
“是的,你走得很遠了。陸彬不是慈善家,他為什麼會對你好,我們都明白的。”
她靜靜的望著他,他的麵容裏有強裝的冷漠,卻沒有悔恨,她搖著他高大的身軀,才發覺他比初識時明顯消瘦,曾經壯實的胸肌竟能清楚的摸到尖銳的骨頭。她哭了:“你從前為什麼不問我?”
“不想問?如果你要選擇那樣的生活,我不會勉強你的。”
她聽著他強硬的話語,才驟覺她眼中那個稚嫩爽直的陽光少年,竟也有他的驕橫和傲慢,原來,真的是與生俱來的,他高人一等,隻是自己從不發覺。
他說得很淡:“我曾經很受傷,不明白何以你會選擇那樣的男人,也不願忠實於我?我覺得自己很糟糕。然後,有一天,我明白,我們注定是個錯誤。我也可以給你房子,車子,演出機會的,可是你卻選擇了向別人要。”
“不是這樣的啊,不是啊。寶生,我以為你不知道。”
“笑話,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陸彬,林導演還有其他的可以利用的高層。我媽媽大疊的相片丟到我的麵前,你居然以為我不知道?”
“啊。”她忽而瘋了的尖叫:“是你媽媽,你狠毒的媽媽。”
“請你說話尊重一點,對不起你的人是我,不要扯上我媽媽。”
她拉住了他,淚水把她黑色的眼影洗得黑白混雜,更在她的臉上留下兩條刺眼卻又讓人心酸的淺痕:“你媽媽來找過我啊。她說她不喜歡我,要我離開你。我說了狠話,我說我怎麼都不會離開你,除非她有辦法讓你舍得放開我。你記得嗎?快到中秋節了,我和你大吵大鬧,我要你自立,要你做個生意上的強人,像你的表哥俞承明一樣,擁有自己的疆土,決定自己的人生,不要依附你的媽媽。你記得嗎?”
他皺了皺眉頭,懷疑的看著她。談及舊事,她動容的抱緊了他:“我不想的。我隻是想要做一個更強的女人,想要自己決定我的人生,我想要快點紅起來,要讓所有人都不敢再這般輕視我。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媽媽說的那一句話:你憑什麼配得起我的兒子?寶生啊,是我的錯,我太要強了,我答應你,我再也不會這樣了,我早就已經遠離陸彬了,相信我,那時候是因為他一直都在糾纏我,而你媽媽又侮辱我。我現在真的好久沒有和他來往了。寶生,是你媽媽啊,是她故意拆散我們的啊。”
“如果你的心裏一直都隻有我,她又怎麼可以拆散我們?我並不是不清楚你過去是怎樣過來的,媽媽曾經阻止我。但我說:我不在乎你的過去,我相信你會為了我改變。可是,我錯了。”他頭也不回的走進風雨中,雨水撲打在他的臉,他卻沒有一絲涼意。那一天,她為了好友失控的指責出軌的俞承明。那一個比盛開的玫瑰花更加鮮豔奪目的帶刺女子,今晚卻在風中凋零破敗。
他的臉上有溫熱的液體流淌,是雨嗎?還是淚?
“星晴,怎麼辦?靜兒一定會恨死我的,她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阮星晴望著哭哭啼啼的鄧仁芳長時間不能說話。
“鄧仁芳,你不是認為,過了今天,你還可以和靜兒做朋友吧?”
“星晴。”
“不要用你那種無辜的眼神看著我,老實說,我不會同情你。”阮星晴的語氣依舊憤憤不平。
鄧仁芳又再哭:“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開始的時候,我隻是偷偷的喜歡他,喜歡做菜給他吃,喜歡偷偷看他睡著的樣子,不想看到他不開心,我沒有想過要搶走他。即使,我有了他的孩子,我也隻是想偷偷的不讓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