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晴終於把自己雜亂無章的情緒控製好,車子上播放著一首英文歌曲。
俞承明:“你剛才對林昆做了什麼?他看起來很狼狽。”
“我沒有做什麼啊。我隻是喝醉了,他想吻我的時候,我把酒很不小心的、輕輕的、毫無預兆的潑到他,他摟著我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了不開心的事情,便把酒瓶摔碎了,他以為我瘋了吧,所以縮到一邊去了。”阮星晴洋洋自得的說著,最後卻用手護住自己的手掌:“如果我知道他這麼不中用,我就不用演得這麼賣力,把手都弄傷了。”
“什麼?你的手傷了?”俞承明拉過她的手,她本能的向後縮,臉上又再飄紅一片:“沒事,被瓷片割了一個小口子。”
“流血嗎?”
“現在沒有了。”她的聲音哽咽著:“謝謝你。”
“為什麼謝我?我好像沒有為你做過什麼?”
“謝謝你回來看我。我以為你和麥文靜一樣,把我扔下就不管了。”
“早知道你這麼聰明,我就不回來了。文靜沒有看錯你,你並不是我想象的那般稚嫩。”俞承明居然長長的歎氣,他曾經那般的擔心她會被傷害,被背棄。他以為她是一個柔弱的小女子,他回來找她,她瑟縮在牆角,無助的睜著驚惶的眼。她應該是那樣的啊,溫柔婉約,純潔無瑕,未經世事;而不是像現在所看到的機靈百變,把眾人玩弄於股掌。
阮星晴不明白何以俞承明的臉會突然變得灰暗,冷冷的在他們之間豎起了一道無形的牆。一分鍾前,她還可以在他的麵前肆意撒嬌,但這一刻,她卻隻能無助的逃避他冷漠冰凍的眼神。她側頭看向窗外,感覺鬱悶的氣氛讓她窒息,隨手更換了唱盤的歌曲,卻聽到麥文靜那讓人熱血沸騰的青春舞曲在車內回響。
阮星晴隻覺一塊巨大的石頭正把她的胸口壓碎,他是麥文靜的男朋友,然而自己今晚卻每一分鍾都在等待,等待他會像六年前一樣向自己伸出手,把她救離那個充滿陰謀的世界。她以自己從未有過的豔麗來吸引他,卻隻換來林昆的意亂情迷。她的心底又升起他剛剛與麥文靜相偕離開時的憤怒、失落和無助。他不在乎她,他扔下了她。
“我真傻。”她說。然後一行熱淚便從腮邊滑落:“俞先生,請在前麵讓我下車。”
俞承明詫異的問:“你到了嗎?”他把車子減速,在臨近街角停下。手機急促的響起,麥文靜嬌嗔的聲音響過耳際:“你到了沒有?我在等你。”
阮星晴從車子跳下,像逃兵一樣極速逃離。
麥文靜打開門,衝進俞承明的懷裏:“你怎麼這麼晚,人家都等得急死了。”
俞承明把鎖匙重重的扔到桌麵,他倒在長沙發上,以手輕捂著眼睛。麥文靜坐過去,為他脫去身上的外套:“你怎麼啦?很累嗎?”
“有一點。”他抬起手,在麥文靜的臉上輕輕的觸摸著,眼神卻像看著遠遠的一方。麥文靜閉上眼睛,輕吻他的手指:“你怎麼了?”
“我想喝點酒。”
“還喝?”
“是的,剛才林昆在,我不喜歡和他這種人喝酒。以後,凡是這些人的飯局你不要叫我去。”他的臉明顯浮上煩躁。
“好的,好的,不要生氣啊。你不想和他那種人喝,我也不想和阮星晴喝。所以啊,我們現在一起好好喝一杯。不過,就一杯啊?”
他笑了,麥文靜總是那樣的溫存,細膩,而又千依百順。她機心滿懷,自私善嫉,但卻是真的深愛著自己。他接過她遞來的酒,大口的喝了下去,然後又再自嘲的笑,他總是可以如此清醒的讀懂自己的感情,看穿別人的心思。可是,他真的能永遠這般清醒,不被迷惑嗎?
麥文靜用手輕點了一下他的鼻子:“你今晚笑得真怪。”
“怪嗎?”他向她的腮邊狂野的咬下去。
麥文靜軟綿綿的聲線驟然升高:“啊,好了,不怪,是帥。帥呆了。”
他癲狂的開始,又結束,虛脫的睡在床沿。卻在夢中看到那隻純白如雪的小兔,她輕踮腳尖,東張西望。他走近,正欲把她捧在懷裏,她卻忽而跳上樹頂,露出尖尖的白牙,向他輕搖尾巴,發出狐狸絕豔天下的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