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不想惹麻煩啊,我保證。可是,麻煩自己找上我,我能怎麼辦?
走過一桌桌酒席,抬腳便要踏上樓梯,一隻熊掌伸了過來擋住去路。
“這位小哥,我家主子請您過去。”來人虎背熊腰,牛高馬大,典型的北方身材,在這偏南之地很是突兀,神情嚴肅,不像邪佞之徒。
順他手指方向望去,東南偏角處,一張烏木方桌被屏風隔離,隻見得一人獨坐臨窗,衣袖是黑底紅邊鑲金雲紋。我緩緩走去,繞過雀鳥朝東屏風,發現此處別有洞天。先不說占地甚寬,隻那窗外潺潺溪流,楓紅樹林,就能把閣樓眾客隔絕於外。
那主子年約二十多歲,額頭光潔飽滿,相貌俊美。劍眉入鬃,目光深邃,紅潤的薄唇微微帶笑,眼中卻透出厲氣,是個人中龍鳳。他眼光一瞥,北方漢子便躬身離去,再揚揚手說:“淮兒還不過來。”
我依言而行,將酒壺放在桌上,坐下,麵無表情。
他看著我,露出寵愛的笑容,說:“淮兒這些天不見,就跟皇兄生疏了嗎?”
果然。
我不答腔,隻自酌一杯,望向窗外山水。
他也不覺尷尬奇怪,神情自若地繼續說道:“淮兒該知道,五皇兄和七皇兄已經聯手,三皇兄又在一旁虎視眈眈,瓊島上皇兄的探子進不去,冷遨峰更是防備甚嚴。皇兄知道淮兒受苦,恨不得殺掉這些人給你報仇,隻是有心無力。淮兒可否原諒皇兄呢?皇兄發誓,有朝一日定當為淮兒報今日之仇。”
我略略緩下臉色,柔聲問他:“皇兄是來接淮兒的嗎?”
他寬心一笑:“是啊,淮兒不想回去嗎?”
皺眉,我遲疑地說:“我,皇兄,淮兒不想回去,淮兒想再玩些時候。”
“胡鬧!”他喝斥道:“不可任性。”
“可,雁兒她...”
“火雁羽?她現在不在,不是嗎?我們立刻就走,她想阻止也來不及。”
“可...”咬咬唇,為難的樣子:“淮兒不想走。”
“你,喜歡上她了?”
點點頭。
啪!他一拳擊在桌上,桌子壯烈成仁。
風雲變幻。
北方大漢不知從什麼地方跳了出來,強拉著我要往外走。一道黑影從窗外躥了進來,鬼魅般地移了過來。也不知是什麼手法,隻見他一抓一拉,我便到了他的身邊。他抓著我便往外跳去,樓下原來是一方空地,早備有匹馬,我二人便乘馬而去。此時才知道,原來真有輕功這回事。
黑衣人策馬急奔,一言不發。我也在努力適應與人共騎,沒空問話。一行無言,直奔涵鎮北方城門。
天邊最後一抹紅雲消逝無蹤,城門在我們身後關閉。已在城外。
拉韁,馬嘶,停下。
素白長衫的雁兒,男裝扮相,如洗淨鉛華的白蓮花,出塵脫俗,不可方物。
“你來了。”笑如出水芙蓉,三月清風。
“如果我沒來呢?”恨恨地質問,別以為你笑得美笑得惑亂人心我就不會興師問罪。
“嗬嗬,一具死屍。”銀鈴般的清脆嗓音。
“......”果然,最毒婦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