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簫聲動,啞巴虧(1 / 2)

譚氏方才沒有仔細瞧,現下一看,也知道霖香所言非虛,正待她思慮之際,男宴會廳那邊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哈哈,看來冷二小姐也是好樂之人,本王今天還真來對了!”此時說話的正是安王司寇然。他是當朝皇帝陛下的七弟,是個閑散王爺,平時就喜歡樂禮和書法,也因好書法,差點就要拜冷相為師。冷相自是不敢收王爺為徒,不過安王風流隨行的性格倒是很投冷礬弈的胃口,一來二去的,他們平時私交也算不錯,故而這次的宴會也來參加了。“安王爺過獎了,小女不才,恐汙了王爺的好蕭啊。”方才女宴會廳內的一舉一動他可是一點都沒有放過,冷聞之雖不知他這個二女兒到底對樂禮通透多少,不過場麵話還是要說的,這九節紫竹簫可是安王的寶貝,不管去哪裏都帶在身邊的,萬一冷霖香技藝平平卻用了他這麼寶貝的蕭,還真怕這個安王到時候耍起臉色來,那,可就不好看啦。“誒,無妨無妨,二小姐既然識得此蕭便自然可使得。”“這。。。。。。”

“父親,安王爺說的對,二妹妹既然能知道這蕭是個寶貝,定然也該是常常接觸到此類樂器才是。不妨就讓二妹耍耍這蕭又如何,這奏蕭可是要耗氣息的,莫說是女子,就是男子中使不好的也不在少數。而且安王素來寬厚,所以即使二妹妹使的不好,安王也是定然不會和一個小姑娘計較的吧。”冷礬弈恭敬地對冷聞之和安王說道。這話當真是滴水不漏,即說明了這蕭曲不是人人都奏的好的又為冷霖香的奏蕭情況打了個大大的鋪墊。奏的好了,那自是冷二姑娘蕭技高超,若是不好那也是情理之中,無論如何也丟不了冷府的臉麵。不僅如此還順時地誇了安王一把,就是事後冷霖香的表現不如安王心意,為了那句“素來寬厚”不也得忍著不發作,說不定還要安撫這冷家二小姐一二呢!“本。。。。。。”“誒呀,那,那就是那恭敬不如從命啦,本相就替小女謝過王爺啦。哈哈哈哈。”冷聞之適時地打斷了安王的話,滿口地應下了。安王憋著一句話,偏生又沒有再說出口的機會。他有點鬱悶了,這父子二人一唱一和的,他竟是被牽著鼻子走了,誒,也罷,反正這火他是添旺了,接下來的,他也管不來那麼多了!思及此處,安王也馬上應道“相爺哪裏的話。哈哈哈哈。。。。。。”話及此處,男宴會廳內也適時應和著發出陣陣笑聲,觥籌聯絡之音也陣陣響起。

譚氏聽到此便對霖香使了個眼色,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有了這父子二人的維護,這事兒便也這般圓下了,最好的結果便是冷家又出一個擅長音律的女子,錦上添花,次點的也無非是被各位大人夫人們笑一笑,便也過去了。這下便安下了心。冷霖香這廂卻不再客氣,淡淡地說了聲“獻醜了。”便將紫蕭放於唇下。

“嗚嗚嗚嗚。。。。。。”簫聲於霖香唇邊緩緩響起,聲音暗啞低沉,和她的聲音倒是有幾分相似。起篇倒也沒什麼,平緩靜和,倒也無甚新奇。不一會兒,簫聲像是結束了它緩緩流淌之勢,竟開始流動起來。眾人隨著音律的加快,心也不禁跟著跳動地快了起來。那絲音律或近或遠,在近處時好似能一把將它抓住,可是當你覺得已將它撰於手中之際,它突然又跑遠了!它便是那情人的手,溫香暖玉,趁你不備便挑撥一下你,讓你心下一癢,可你卻怎麼都無法將它牢牢捆於手心中。所以你不得不為了抓住它而隨著它忽然跨過平坦田園,心境舒坦,忽然又登上險峻高山,疊然起伏,望崖心驚。幾個來回,你仿若跟著它去那山河邊遊曆了一番,心中實在喜不自禁。慢慢地,簫聲儼然肅穆渾厚起來,竟如金戈鐵馬之聲轟然而來。你仿若是見到了邊肅之地的駐軍們,他們錚錚鐵血,手持尖刀竟要與敵軍開戰了!寒風卷過,將士們的聲聲呼喊生生地震地你心間發怵,竟生悲壯遼闊之意。將士們的喘息聲明明還在耳畔還未散去,忽而又一個急轉,仿若女子低泣,其聲嗚嗚然,如泣如訴。歎人世滄桑,悲兮壯兮,憐兮慟兮!正待大家急著想知道是誰家女子如此淒慘低泣,靜待著看這蕭曲還能述出何等情懷時,霖香卻以一個平音草草地收了尾。

自簫聲響起到結束,還不足半刻鍾,可竟像是一陣狂風似的在眾人耳中帶過,卻驚起一陣驚濤駭浪。心境隨著簫聲不停地起伏波動,每個人卻又感受到了不同的情感。詩人劍客必被那遊曆大好山河的閑灑所動,軍人必為那錚錚熱血折腰,而婦人們卻為那淒涼所感。這一生仿若也隨著簫聲又走了一遍,待還要去回憶追逐時,簫聲卻突然地斷了!因為斷的太突然,大家夥一時半會兒仿若還在各自的夢魘中沒有緩過來,有幾位夫人臉上竟還掛著淚滴,男女宴會廳內皆是一片寂靜。“啪啪啪啪。。。。。。”一陣掌聲驚醒了眾人,幾位夫人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忙用帕子遮了遮臉,悄悄地抹掉淚滴。幾位朝中重臣也從蕭曲裏漸漸還轉回來。“好!好!二小姐這曲子實在難得,本王真是聞所未聞,敢問是二小姐做的曲嗎?”此時緩過勁兒來的安王兩眼放光地盯著倒影在女宴會廳簾子上的那抹倩影,急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