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所有的寂寞糾纏著我,如同夏日那討厭的蚊子噩夢般地叮著我的心髒,因為期末考試各個科目的成績都下降,我被爸爸狠狠地教訓了,媽媽也沒有象從前那樣關心我,愛護我,維護我。在家裏,我似乎被當作多餘的分子給冷落了。
除夕之夜,一個最值得慶賀的日子。可我的確沒有心思呆在媽媽的旁邊觀看那電視裏的春節聯歡晚會,也沒有心思到外邊去玩,鄉政府的大院裏偶爾有幾個住戶的小孩放著嚇人的爆竹和單調的煙花,我根本沒有心思去湊他們的熱鬧。
心完全亂套了,表姐去了表姐夫家過年,因此並沒有時間回外婆家,更沒有時間來看我,因為前段時間她已經告訴我今年春節不回家。她還告訴我正月初七就上班了,也許,初五她就回縣城了。
春節太沉悶了,吃飯,睡覺,玩耍,什麼樂趣都沒有。
爸爸太威嚴了,媽媽也對我改變了看法,他們都覺得我丟盡了他們的臉,連表姐打來電話問候媽媽時也不再維護我,他們老是覺得我已經學壞了,不是從前的蘭蘭,甚至白讀了重點高中。
於是,我隻好悶在臥室裏,假裝抱著幾本破書,幾本資料,一個人躲在臥室,我告訴爸爸和媽媽,我在寫寒假的作業。是呀,寒假是有些任務,我沒忘記老師們部署的假期練習冊。
孤單是一個很無奈的詞語,可對於我是最合適不過的。無聊的我開始翻著以前的日記,那是我珍藏許久的秘密吧。我忽然想起胡小山了,他在我的日記裏成了秘密的人物。過年了,他在部隊怎麼過的年呀?嗬嗬,可是,我卻搖搖頭,心裏說,也許人家早就把我給忘掉了呢,不去想他了。
我開始把自己的鬱悶和矛盾的心情真實地記錄在自己的日記裏。
表姐——我寫了表姐。她為什麼這麼無情呀,居然把我在學校的事告訴了我爸爸?唉——我想把所有的罪責都怪罪在表姐身上,因為從那一刻起,我開始對表姐產生了厭恨的情緒。但是,她畢竟是我表姐呀,我恨不起來。
大年初二,媽媽叫上我一起去外婆家,我心裏十分不願意,直到爸爸用那命令的眼色瞪了我一下,我便乖乖地答應了。
其實,那天,我在外婆家一整天,根本沒多說什麼話,似乎變成了啞巴了,外婆拉著我的手,問我為什麼不說話,我說不想說,沒話說。她幹笑了起來,隨後還是悄悄地塞給我一張50元的鈔票,我知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我反而覺得別扭,我還是沒想說話,連一句感謝的話也沒跟外婆說。外婆很奇怪地問著我媽媽,蘭蘭到底怎麼啦?是不是生病了呀?誰欺負的?媽媽並沒有解釋,也沒有告訴外婆我為什麼心情不好。隻有爸爸帶著責備的口氣在數落我,在臭罵我,說我在學校交友不慎,跟一些不三不四的同學混在一起,最要緊的是學習成績一落千丈。當時,我差點就哭出聲來,太冤枉人了吧,哼——我真的不服氣。
最後,我還是低著頭,鼓著一臉的氣,什麼話也沒分辨,偷偷溜回了家,撲在床上大聲地哭泣著。
那時,我好傷心,好傷心呀。
於是,我連續三天沒出門,整天悶在家裏,悶在臥室裏。
第五天,媽媽忽然開導似地在我的麵前提起我的同學,她記得藍妮,還說怎麼沒見她來玩了。我的腦子忽然有了想法,對呀——我要出去玩,還是打著找藍妮的幌子吧。
於是,我便跟媽媽說,要找藍妮玩。
媽媽望著我一陣,還沒點頭同意,可是,我已經從家裏跑了出來。
\"好吧,出去跟同學玩也好,不過,要早點回來嗬,蘭蘭——\"
\"恩——知道了。\"我淡淡地應了一聲。
唉——
其實,媽媽根本不知道,藍妮早就不跟我玩了,我知道,她還在怪我沒有跟她去送那個胡小山呀。
其實,我說找藍妮玩耍隻是一個漂亮的借口,我才不去找她呢,因為我覺得她已經不再把我當朋友了,她不會原諒我的。
其實,那是我對媽媽撒的第一次謊啊,我隻是想出這個家門到外麵溜達溜達罷了。
出了家門,我在街上溜達著,腦子裏並不去想著藍妮。
我想的是經常表姐去遊泳的河邊——哦,大白天的,一個女孩子去那個地方根本不好玩的。於是,我想到了鄉中學,我的母校。對,去裏麵轉轉也好,也許還能碰上以前的玩伴或者老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