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蕭長天周晴就陸續起床,準備再次趕路,卻不見鄧起出門。
周晴一臉疑色,低聲說道:“難不成,鄧鏢頭還未起床?”
蕭長天略微搖了搖頭,隨即敲門叫了兩聲“鄧鏢頭”,卻無人應答。頓時有了種不詳的預感,蕭長天便直接推開門,衝勁了屋內。
屋內空無一人。
周晴發現桌前放有一封書信,便上前拿起書信讀了起來:
鄧某追隨老鏢主十餘載,押鏢數百起,未嚐有失,絕非貪生怕死之徒。
如今禍亂橫出,鏢局不複存在,老鏢主也為東廠所害。
在下理當完成老鏢主遺願,再手刃奸人,刀山火海,死而後已,以報答老鏢主善遇之恩!
無奈,鄧某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兒女一雙,實在不能將他們棄之不顧。
與東廠為敵之事,萬分凶險。若有何意外,便使老母無子所依,兒女無父所養。
自古忠孝兩難全,在下沉思良久,也實為身不由己,還望小姐莫怪。
蕭大俠之俠義,在下敬佩不已。
今後之事,還望蕭大俠多費心機,鄧某在此不勝感激!
今滿懷愧疚,執筆涕零,不辭而別,望兩位珍重!
周晴讀完,微微抬起眼皮,看著蕭長天,一臉愁色,柔聲說道:“唉,鄧鏢頭追隨在我爹左右,一向是盡職盡責,今日不辭而別,也是確有難言之隱。”
蕭長天拿出鏢囊,看了兩眼,隨即抬頭說道:“幾日前,掌櫃的將這鏢囊秘密交付於我,還對我再三叮囑,要絕對保密。我卻未曾想到,這小小鏢囊,卻生出諸多變故。”
周晴眼中閃過一絲仇恨,說道:“蕭大俠,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蕭長天略吃一驚,隨即問道:“你爹既未曾教你習武,定是不想你手染殺戮,今日如此急於習武,可是也是為了報仇?”
周晴眼神之中閃過一行清淚,同時又盡透堅定,說道:“沒錯,那日我眼睜睜地看著父親死在自己麵前,卻無能為力。我要好好習武,親自為我爹報仇!”
蕭長天看了看眼前的女子,一臉擔憂,輕聲說道:“我不能教你習武。”
“為何?”
周晴急忙追問。
蕭長天看了看遠處,淡淡地說道:“我還是先教你騎馬吧。”
……
“身在江湖,不能不會騎馬,我現在就教你,關鍵時刻,也能自保一陣。”
周晴騎在馬背上,雙手緊緊地抓著韁繩,眼睛看著蕭長天環繞自己左右的雙臂,心跳的頻率壓過了馬蹄,偷偷斜眼看了下自己身後的蕭長天,眼角的餘光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麵龐,卻不敢回頭。
兩人胯下,馬踏輕蹄。
行至一片柳樹林,林間傳來琴聲縷縷,悠悠揚揚,時而舒緩如流泉,時而急越如飛瀑,時而清脆如珠落玉盤,時而低回如呢喃細語。
琴聲伴著柳條的參差披佛,高低有度,急緩自如。
琴聲浮遊林木之間,微風引出碧草藍天。飄葉作襯,花香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