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關於戀愛(1 / 1)

木頭人的腦海裏啪啪啪打出幾行字:

潘述,男,31歲,身高183,俊朗健碩,未見小肚腩,膚色微黑,符合現在美黑潮流,目光堅定,偶見狡黠,貌似連心眉,疑似小心眼。

身份:潘家二公子,北京理工大肄業,3年軍旅,2002年加盟綠世界地產集團,居高位,股份不詳。

比林末大6歲,聽老人說男女相差3歲小衝,6歲大衝。雖然不是很迷信,但是想到這裏,心裏一緊。

對於戀愛這回事,林末基本還很小兒科,也不怪蘇子總感歎她這個木頭人早該開化了。

周一公司例會,沒有見到潘述。聽說已經回北京總部了。緊接著得知公司有人出了事情。銷售部的頭號美女和穎進了精神病院。

那天晚上她和男友一起去錢櫃K歌,回來的路上,發現有幾個人擋住了路,按喇叭都好像聽不到的。她男友喝了酒,火氣一上來一開車門就出去了,結果攔在前麵的人上來抄起一邊準備好的鋼管就是一通掄。人倒在血泊裏,車子也被砸破了,和穎手上都是血跡,癱坐在地上,路人叫了警察,120急救當場就斷定傷者死亡。警察到公司調查情況,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大致是說和穎售樓時候結識了現任男友,金錢的威力人莫能敵,女孩二話不說就跟前任分手。那男人覺得氣不過想找幾個小混混教訓下情敵,結果沒想到前麵半數傭金給的太幹脆,小混混為了表現出手自然重了些,不過到現在,後麵的傭金也就沒指望了。

此類案件處理起來很簡單,很快和穎前任被抓。何穎有關的兩個男人一個去了天堂,另一個入監獄,香車寶馬的生活離和穎越來越遠。事發次日,作為目擊證人,讓和穎反複確認事情經過,按手印時,她突然把那口供撕個粉碎,然後開始撕扯自己的頭發,衣服,徹底崩潰。

素來關係緊密的小姐妹去醫院看過一次,說那個平日一向嬌豔動人的和穎已經不見了,那顧盼流轉的雙眸也時而呆滯,時而瘋狂。身上,房間裏,到處是汙穢,邋遢至極,這些昔日小姐妹撇嘴的樣子,恐怕不會再去了。

即使工作幾年,又是在房地產的行業,看到物欲橫流的社會的本來麵目,形形色色的穿梭人群。林末依然是那個木頭人,從不關心誰有多少房子,家產,也沒有指望哪天飛到到枝頭變鳳凰,或者掉到金窩銀窩去。

冷空氣影響,溫度終於降下來。秋天就來了。至於潘述這個人果真如一陣風飄走了?還是繼續她清淡生活,偶爾被蘇子約出來喝喝茶。提到潘某人,林末就特意跳過話題談別的,究竟,他們不是一路人。

喜歡下雨,特別喜歡下雨在路上走的感覺,細密的雨珠不做聲響落在身上,輕輕柔柔的,或者是臨窗,看書,寫點東西,中學時候,甚至因為同是喜歡陰雨和班上一個性格迥異的女生神交了許久。

杭州的秋天,逢雨更見意境。

走在路上每一秒鍾都有法國梧桐的葉子飄搖而下,徑直貼合在越發濕潤的地麵上,褚石,淺褐,橙紅,暗黃,在生命的末端層次分明,錯落有致,像是以地麵為襯的美麗畫卷,以葉子落下路線為反向,是淺灰空蒙的天色。

接到潘述電話時,林末很驚訝,因為他離開杭州都有兩個多月了,這說長不長的幾十天,先前給她的有點不舒服印象也都淡化了,整個人也隨之模糊起來。

“林末,你在做什麼?”

“在家看書。”又開始反感他的語氣了,你和我很熟麼?

“像你這樣的進步女青年可不多見了,建議保護起來,僅供參觀,哈哈。”這話很幽默麼,怎麼不覺得。

下句話更是可惡;

“相信麼,沒多久你就能成我的女朋友了。”

“拜托,這事情你說了算?我們不過同事了十幾天的樣子,什麼都不了解,你說這話也太沒邊兒了吧?”反正他現在也不在杭州,何況在占用著別人私人時間,自然不必太客氣。

“嗯,這好說,我覺得你很適合我,我在蘇子那裏都了解清楚了,至於我麼,以後有機會敞開心扉,讓你了解透徹的,哈哈。”他和蘇子自幼一起長大的,私下裏從不叫蘇子嫂子的,都是直呼其名,上一次聚會也不過是亮明身份故意讓我聽的。“前一陣一回北京就卷進一哥們的破事兒裏麵了,忒麻煩,現在剛處理利索。”他自顧自說話還挺起勁的樣子。

“省省吧,潘總,咱們不是一路人,您就放過小女子吧,您的厚愛我實在消受不起啊。”

話都沒有說完,那邊就斷了,林末怔怔地聽著忙音,心裏那個氣啊。

這夜,很晚才睡著,晚睡是習慣,很奇怪,二十幾歲的人,失眠的毛病倒是跟隨了將近10年,算起來初中3年級就有症狀了。這次做了很奇怪的夢,在海上,風雲變幻的天氣,下了異常大的霧,還有水汽蔓延,什麼都看不到……

醒來,眼睛紅腫,渾身酸軟,像是經曆了和某種力量抗爭的,疲憊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