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殘酷的事實在我年少無知的時候就已經揭曉了:萬事萬物皆有規律......沒有什麼東西是憑空產生的,對於一個現在自認為自己是唯物主義者的我來說,那些怪誕卻又如此誘人的魔幻世界也是如此,這些想象出來的世界天馬行空卻也擺脫不了現實——藝術來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這一高,高得我永遠都觸碰不到。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這也許解釋了為什麼一個唯物主義者會如此渴求魔幻世界,這種渴求或許比凱爾薩斯?逐日者對魔法的渴求更為痛苦和殘酷——這個世界有魔法這種東西嗎?
就像毒癮一樣,魔幻類的藝術作品成了我的精神鴉片,所以比可能存在的遠古同類更幸運的是,這個時代至少我還能通過屏幕“看”到那個世界,通過鍵盤、鼠標或者手柄與那個想象中的世界“互動”,他們隻能看看文字胡思亂想一通,或者再癡迷一點畫幾幅畫也就頂破天了......說是幸運,看起來好像更可悲一點才對,這類“假象”折騰的越多我就越能感受到自己內心的痛苦,其中最讓我痛苦的“假象”,莫過於上古卷軸。
當初在某網站下了一個d版老滾5,卻因為不會調全屏模式,馬車都沒坐到站就怒刪之,後來又看見網站、論壇和貼吧上眾玩家的討論,又從各位的言談中窺探到了天際這個世界的精彩與奧妙,心癢癢又去下了回來。
以前就被強大畫質的第一人稱類的射擊遊戲震撼過,例如使命召喚係列、孤島危機係列,不過這一次震撼來得比以前更為猛烈。老滾5的畫麵並不比其他同時期的大作來得更精致,但是“魔幻世界”這四個字就已經給了我足夠的吸引力:一棟已經在現實裏麵看得厭煩了的高樓大廈和一座屹立在雪山之上的魔幻塔樓,我會毫無疑問地選擇後者。
雖然魔幻類的遊戲數目繁多,但是上古卷軸才能帶給我這樣一種感覺——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開放的世界、rpg的設定和第一人稱的視角讓我產生了極大的代入感。想起當時全屏調試好了過後,看了下地圖,丟下了還在身後囉嗦不停的哈達瓦,一個人在林間的小路上朝著獨孤城跑去,沉醉於路旁的花草樹木,望著即將謝幕的落日,聆聽著自己的腳步聲,享受著這個世界帶給我的一切,主線和支線都忘得一幹二淨,連要去獨孤城幹什麼都忘了。途中還下起了小雨,起了霧,遇見了虎人毒品販子,經過了強盜峽穀,又目睹了一次斬首處刑,又遇見了圖留斯......初遇是美好的,往日的一切皆曆曆在目。
霍斯加高峰的石梯路應該也有我的腳印了吧,畢竟當初可是裝了禁止快速旅行的mod,做一次任務上下一次,做一次任務上下一次,卻一點也不覺得枯燥無味,或許代入感強到產生了已經進入那個世界的錯覺了吧。頂著寒風一步一個腳印的我,思索著碑文上的吼聲之道,聽著悠揚壯闊卻又傷感的farhorizon,追隨著旭日一起登上聖地,這樣的朝聖之旅令人心曠神怡,說枯燥的你也許中的毒還不夠深,哈哈哈。
讓我想想,恐怖如斯的世界吞噬者奧杜因被我用什麼手段了結過——獸族手斧、烏木劍劍與烏木盾、哀傷匕首、冰風暴、精靈弓、矮人十字弩......嗯,貌似也沒什麼值得好說的,或許下一次可以試試卷心菜?紅色還是黃色,這是個問題——凝視著瑟拉娜的眼瞳的我如是說;被硝煙籠罩的獨孤城或是風盔城中,總有一個在感歎著戰爭的身影;在圍觀群眾們詫異的眼神中,馬卡斯城門口的棄誓者小夥子和一些水果蔬菜已被我吼翻在地;坐在天空聖壇上看傲達威英和一條無名氏龍打了一下午的“唇槍舌戰”......再精彩的戲劇也有落幕時,終於,我也厭煩了。
把天際比作毒品,那麼這也不過是能作用幾年的毒品而已,天際雖大,也有被我用完的那一天。雖說老是拿毒品舉例,我卻並沒有接觸過毒品,甚至連煙也不抽,但是我想,這種幻想快感過後的癲狂與落寞,恐怕比毒癮發作更令我痛苦。偶爾還會重讀舊檔,體會以前的情懷,熱情卻已不再,畢竟那終究無法成為一個真實的世界,當然,如果高大山脈而形成的省界能消除,也許我還能重拾舊夢,繼續遊曆整個塔瑪瑞爾,不過那也終究是一個夢。擬真,擬真,越擬,越不真。
現在的我,沒什麼時間去遊曆那些世界了,因為經過十多年現代教育的洗禮後,我走上我的工作崗位,開始了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奮鬥曆程,我想在這個現代社會中實現自己的價值,走向成功,這些理想是真實存在的。每天勤奮工作所產生的價值與滿足感就像水流一樣灌溉著我的成功之花,但是內心的另一處土地又開始幹涸,那渴求的聲音時常讓我精神恍惚,讓我開始覺得所追求的事業與成功也都是虛假的......我現在所追求的東西,是我最想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