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院落內,有十多個穿著灰色長袍的人正在盤坐修煉。
雖說是修煉,不過場中卻無什麼異象,顯然是一群低階弟子,這批弟子大都年輕,年紀最大的也不過二十歲左右。
在眾弟子的前方有一處高台,台上坐著一位穿著青色道袍的男子,看外表大約有三四十歲。正懶洋洋地躺在一張椅子上,旁邊有一張原木桌,桌上是一壺清茶。那男子一邊小口喝著茶,一邊目光在台下的眾弟子之中掃來掃去,不時斥責幾句。
不多時,一個舉止跳脫的男子說道:“濟尺師兄,讓大家歇會吧,我們可不像您老人家,修為尚淺,熬不了這麼長時間啊。”那叫濟尺的男子聽了這句話,極是受用。放下了茶杯,說道:“好吧,既然大家都累了,那就休息一會吧。”此言一出,眾位弟子都開始活動起來。那男子更是湊到濟尺麵前讒笑道:“嘿嘿,濟尺師兄,下次下山的時候,我一定把最新版的《夜鶯春》孝敬給您。”
濟尺露出曖昧的神色,點了點頭。說道:“我來山上也已經有100多年了,可惜修為一直止步不前,你們都是我們樂天宗的新血,切不可玩物喪誌,應當潛心修煉,效力宗門。咱樂天宗雖然不是什麼大門派,這三百年來卻是勇猛精進,比起那些大門派可也弱不到哪去。隻消出個定神期的大能,到時候咱定州之內,卻也不虛他任何人。”眾弟子聽到這句話,眼中都放出了異樣的光彩。
一個聲音由遠及近:“宗門希望,全都在大家的身上,大家可切莫懈怠,墮了我樂天宗的名聲。”眾人轉頭看去,卻見兩個少年聯袂而來,右邊的少年儒雅靈動,正是樂天宗大弟子蘇歁,右邊的人穩重踏實,則是樂天宗的二弟子嚴宇青。
說起來,其實嚴宇青比蘇歁還要早入宗。隻是蘇歁天資聰穎,後來居上,三年之內便修到了練氣三層,比之大門派的優秀弟子也毫不遜色,剛才濟尺等人說的定神期大能,多半就要落在蘇歁身上了。
至於嚴宇青,則是入門較早,資質也還不錯,二長老又喜歡他的性格,這才勉勉強強做了二師兄的位置。
樂天宗門規較嚴,像剛剛灰色長袍的一眾弟子,卻是連名字都沒有的。隻有一個編號,那濟尺好說有了屬於自己的名字。至於像蘇歁、嚴宇青這樣修煉到練氣階的,則就可以自己起名,不過大多數人都是恢複了自己的本來姓名。
蘇歁微笑道:“打擾大家修煉了,隻是師尊有事相召我們二人,走得有些著急,大家不必在意我們。”
眾人見過了兩位師兄,都開始修煉,就連那濟尺也坐在高台上運功不輟。蘇歁皺了皺眉,走了。嚴宇青在後麵緊緊跟著,蘇歁現在可是樂天宗一寶,縱然自己性命不要,也要護得蘇歁的周全。
蘇歁笑道:“宇青,看到那些弟子了嗎,一見我們兩個過來,立馬就變得規規矩矩了,哈哈。”嚴宇青的眼中也帶著一絲笑意:“宗門人丁興旺啊!”
兩人到了宗門大殿內,大殿內坐著兩個人,一個是樂天宗宗主秦定丹,一個是修行長老羅武涵。兩人見過禮,秦定丹開口了:“蘇歁、嚴宇青,這次叫你倆來,是為了印證會一事。這次的印證會,就由你們兩人來主持吧。”
兩人對望一眼,俱是迷惑,這印證會本是樂天宗內修為相差無幾的弟子相互切磋,長老悉心指點的時候,是為了增加戰鬥經驗和跳出優異種子的活動,往常一向由修行長老,也就是羅武涵來主持操辦,嚴宇青一直在潛心修煉,蘇歁更是隻參加,沒有注意過細節。猛然間讓兩人操辦,卻是有些突兀。
秦定丹歎了口氣,說道:“這玉玄宗的人要過來觀禮,卻是有些怪異,不可不防。羅長老也要隨同我一起招待。”蘇歁心中一凜,玉玄宗,毫無疑問的第一門派,平時可是請都請不來,此時區區一個宗門內部集會,它卻要來觀禮。又想到樂天宗最近三百年得以飛速擴張的原因,這次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當下對秦定丹行了一禮,恭聲說:“有宗主在,樂天宗便在。”嚴宇青顯然也想到了這一節,臉上露出擔憂之色。秦定丹看著兩人聰穎,也甚是欣慰,點了點頭:“本座自有計較。”
出了大殿,嚴宇青聽得蘇歁歎了口氣,邊走邊嘟囔著“沒有遊戲機也就罷了,竟然還要”之類的雲雲。不由得搖了搖頭,他這個師弟什麼都好,就是嘴裏每天說些瘋話。好在這家夥也識得大體,和旁人很少說這些話,腦子又機靈。這才沒被攆下山去。
他快步向前方走去,嘴裏喊著:“蘇歁,快點。”
蘇歁抬頭望了望太陽。嚴宇青正在遠處的樹蔭下不耐地看著他。微風吹過,樹蔭沙沙作響,隱隱有煉體階弟子的呼喝之聲傳來,一切都是如此的明晰。
幸得天賜,此世必要博出個天地堂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