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小樂在叫，車上的所有人都在叫，刺激的喊叫一直振到耳膜裏。
下來的時候她吐了，牽著小樂的手，趴在欄杆邊嘔吐。
“媽媽……”小樂突然溫柔地摟住她的脖子，靠到她身上來。
她擦擦嘴，反摟住他，把他抱起來。
“對不起。”
他看著她，不明白她的道歉。
“還想玩別的嗎？”
“不想。”
“媽媽帶你回家，好不好？”
“回爸爸的家嗎？”
“你喜歡爸爸嗎？”
他點頭。
她把他向上提一下，貼得更緊，“先回爺爺的家，”她頓一頓，“再去找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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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最熱的時候來了，可屋子裏沒有開空調，來回都是帶著清香的穿堂風。
“爺爺。”
一個暑假，小家夥又長高了。
韓正平摸摸他的頭，貼貼他的臉，笑著說：“我的小寶貝。”
“想不想爺爺？”
“想。”
周冠啟在他對麵坐下，麵無表情。不是逼不得已，他不會來找他。
韓正平看著他，微微笑著說，“年輕人，我們又見麵了。”
他動容，看著這位在商場上跌爬滾打修煉成精的老人，心裏五味雜成。每個星期他都讓人送韓樂過來，他自己卻從來沒有和他碰過麵。
“您好。”
“和五年前相比，你更加成熟了。”
他看看他，“請您告訴我小恩的消息。”
韓正平抿一口茶，心平氣和地說，“你在困境裏離開了五年，那是不是也該給她一點時間？”
他拋卻自尊，艱澀地說，“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即使，看在樂樂的份上。”
她真的離開了，連樂樂也沒有帶，她是真的要脫離他的人生嗎？
能用的方法他都用了，兩個月過去，沒有任何頭緒。
韓正平站起來，在書櫥裏拿出相框，手指摸索相片裏的少女麵龐：“我比你更想知道她的消息。”
書櫥的背後掛著一大張中國地圖，上麵帶著痕跡。
周冠啟起身，牽起小樂的手，“謝謝您。”
“不在這吃飯？”
“不了。樂樂要回去學琴。”
“好。”他蹲下，按著小韓樂的肩膀說，“多來看看爺爺，啊？”
小韓樂點頭，“爺爺再見。”
在車上，周冠啟幫小樂係好安全帶。
“想不想媽媽？”
小男孩純淨的眼睛望著他，點頭。
童聲童氣地問：“爸爸，媽媽什麼時候回來？為什麼不和我打電話？”
他蹙著眉頭說，“媽媽好像忘記怎麼回家了，怎麼辦？”
小樂瞪大眼睛：“那怎麼辦？”
他抓住他肉肉的小手，“沒關係，爸爸帶你去找媽媽，好不好？”
“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們現在就出發。”
沒有看錯的話，是在西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