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正義(2 / 2)

地牢裏,看守的獅族士兵正慌亂如麻:“人呢?!之前不是好好地關在這裏的嗎!”

“剛才被長官帶走去行刑了啊!”

“哪來的長官!”

“就是剛才那個,很威嚴的……”

“看來,我的演技不錯嘛。”雷克斯叉腰走近了獅族士兵們。他們正困惑眼前人是誰,但轉眼看到穆拉迪一夥,就都來了精神。

“逃犯就是他們!快抓住他們啊!”

“我們才沒有逃!”薇薇爾衝大家吐了吐舌頭,穆拉迪接過了話:“我們隻是不希望被你們囚禁,換一個更舒服更公平的交流方式罷了。走吧,去見你們的國王。”

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穆拉迪本以為所謂的宮殿會富麗堂皇,美輪美奐,可獅族的宮殿卻顯得寒酸多了。簡陋的石居甚至沒有過多的雕飾,比剛才的牢獄好不到哪去。石殿之首的座椅上正坐著獅族族長。

“族長,我們已將罪人帶過來了。”獅族士兵們恭敬行禮。

穆拉迪本想說的話哽在了喉口。老族長曆盡滄桑的臉上慈善而威嚴,百獸之王般的傲然視線足以折服眾生。他緩緩開口,聲音像寒風吹過整片樹林的葉子:“與我兒決鬥的,就是你們嗎?”

穆拉迪嘴一橫,站了出來:“是我一個人幹的,與我的同伴無關。”薇薇爾忙扯了扯他的袖子:“你闖什麼威風啊!”

穆拉迪掙開了她,沉著地說:“是我傷了他,然而是他挑起的戰鬥!他要拿我和同伴去換取懸賞金,我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當然不會束手就擒!所以,這責任也有他的一半!”

這正義的言辭落到大家耳中卻隻激起了一個想法:當父責子,你小子膽兒夠肥啊!

大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們看到獅族族長的眉頭緊皺,目光如釘,而後高高地抬起右手——

落在了石椅的扶手上,隨即則是一段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哈哈,說得好!好久沒見如此勇敢而正義凜然的人了!”

獅族族長的反應讓大家都一愣,隻見他撐著扶手起身,目光深沉而凝遠,獸顏之上,顯露出難得的欣喜:“守護者,我等你們好久了!”

緊縛的雙手被解開了,大家仿佛重回童年,聽著睿智的年長者在講述著悠遠而寂寞的曆史。

獅族不從事勞動生產,向來是狩獵一族,也為自己勇猛的名號傲居百獸之首。然而某日,黃昏邪龍的意誌重新感染了這片土地,黑暗龍族真身顯現,肆虐掠食著這片土地的所有走獸,許有幸存者也匆匆逃離,致使土地荒涼,不複有任何生命的跡象。失去了生活來源的獅族變得困窘而不安,為了買高價的食物,不得不從事危險貿易、懸賞任務,吝惜每一文金錢,成了眾人眼中貪財好利之徒。

“這便是獅族的曆史。曾有人告訴過我,黃昏邪龍覺醒之時,光明使徒也會降生,成為新一代的守護者去擊敗黑暗。萬幸的是,這是真的,我見到了你們。我已經訓斥過我愚蠢的小兒子了,而你也把他打得夠嗆,所以這筆賬,我們就一筆勾銷吧。”獅族長老善意地微笑,“你們的武器我也會原封不動地歸還,很抱歉我們沒有多餘的糧食贈與你們,但我們全族人會用全身心的意誌,為你加上最高的祝福。”

蒼涼的語調在石殿回音不散,眾士兵的臉色轉為驚愕,忙恭敬地散開,深深地鞠躬。穆拉迪忽然感到眼眶有些癢,不管是被擊傷被打敗,他都不曾落淚,卻在今天,受到了應得的尊重時,感動到心靈顫抖。

願所有正義和善良,都能被尊為高尚。

大家整理好行裝,準備上路時,回頭還能望見獅族族長肯定的眼神。

“守護者們,等待有一天,你們能讓和平重回大地,帶給我們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