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雖然不是深冬的夜,卻感覺比深冬的夜還冰冷,刺骨蝕心。

狹小的弄堂,燈火暗淡,寂靜無聲,唯有弄堂的盡頭,斷斷續續的傳出一個熟悉男人的聲音。

——他媽的,每天回來那麼晚幹嘛去了?

——愛給臭男人暖床還回來幹叼,有本事勾引,沒本事讓他們養你?

——就知道給老子丟臉,賤貨。

——你咋不去死。

……

對於這樣的事情,大家早已見怪不怪,習以為常。

墨媽不禁感歎,說,哎,無忘這孩子也怪可憐,有一個酒鬼老爹和一個出軌老媽,連親生老爹都不知道是誰。她媽也真是的,不守婦道,出軌,自己一死百了,還有臉生下一個野種給老公養,這不是害人嗎,幹嘛不連野種一起帶走?

墨爸瞪著墨媽,一言不發。墨媽理直氣壯,說,你瞪我幹嘛,我說的是事實。每天都這樣,煩不煩啊,叫人怎麼過日子?

“就你最多嘴,每天嘮嘮叨叨,比人家還煩。”墨爸說完,朝他的房間走去。

墨媽在後麵呐喊,“你個死老頭,有你這樣說自己老婆的嗎?我多嘴,我嘮叨,我煩,要賴就賴那父女。”

墨遠突然開門,從他房間出來,看一眼墨媽,隻叫了一聲媽。

“怎麼啦,是不是太吵了打擾到你學習?媽這就去堵住那人的嘴。”

在房間裏,墨媽的話墨遠全聽到了,他出來是想堵住墨媽的嘴,卻不料最後是她去堵他人的嘴。墨遠想叫墨媽回來,但她像風一樣,沒了蹤影。

墨媽念念叨叨地走到歐於生的家門口,手拍門,嘭嘭嘭……喊道:“喂,開門,開門……”

歐於生走到門口開門,隻見墨媽雙手叉腰,像個守門神。歐於生問,有事嗎?

墨媽掃視一眼裏麵,一片狼藉,而無忘跟條狗似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墨媽退後兩部,扇扇鼻子,一臉嫌棄的表情。說,你要打要殺我管不著,不過你嘴巴要給我閉上。

“老子愛怎樣就怎樣,關你屁事。”

“你每天大喊大叫的,煩死人啦,叫人怎麼過日子?我告訴你,我可以告你擾民。”

歐於生鄙視一眼墨媽,一臉不屑的表情。扔下一句“你告啊,老子怕你”,嘭的一聲,關回門,嘴裏呢喃細語。

——臭婆娘。

——我靠,老子看你活膩了。

——他奶奶的,神經病。

……

墨媽在門外大喊大叫,用手拍幾下門,又用腳踢幾下。一肚子火,一邊走路一邊罵,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塊石頭,一屁股坐在地上。

墨媽站起身來,拍拍屁股,手指著石頭,說,臭石頭,連你都敢欺負老娘。墨媽撿起石頭,朝歐於生的家門口扔去,嘭,墨媽立刻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