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氣,炙熱難熬。無忘在廚房裏做飯,汗水如大雨直流,黑色的短袖濕嗒嗒的與皮膚黏在一起。
歐於生從外麵回來,踹一腳門,在客廳叫道:“醜賤人,你給我出來!”
無忘慢吞吞地從廚房做出來,看一眼他,歐於生的臉脹得圓圓的,臉色發紫,像是受了極大的氣。
歐於生二話不說上前去扇一巴掌無忘,無忘倒在地上,歐於生踹她幾腳,將一張品紅色的薄紙扔在她的身上。
“你居然瞞著我報了學校,賤人,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跟你媽一個貨色。我告訴你,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別做夢了,你這輩子休想擺脫老子。”
“你想多了,我這輩子永遠是你的‘。女兒’,怎麼擺脫?”
“哼,你知道就好,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無忘從地上站起來,被扇一巴掌的右臉有點發紫。無忘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眸子,讓人看不到她的視線,就算沒有劉海的遮擋,也看不到她眸子裏的焦點。
“所以,我上不上學根本不重要,不是嗎?”
歐於生再次把無忘扇倒在地,“他奶奶的,說來說去就惦記你那上學的破事。你以為老子很有錢是不是?沒讓你餓不著肚子就不錯了,你以為你是誰,不就一個野種嘛。讀書有用嗎,能改變你不是野種嗎,能改變你不是你媽那婊子生的嗎?這個社會,錢才是最有用的和最真實的。”
“我上學不會問你要錢。”
“哈哈,我沒聽錯吧?”歐於生提起無忘,惡狠狠地盯著她,“你不問我眼前,你哪來的錢上學,難道你要走你媽那婊子的老路,去給那些臭男人暖床?”
無忘的嘴角流出鮮血,被扇的右臉又腫又紫。她對上歐於生的視線,說,那又怎樣?
歐於生用力一甩,把她摔倒在地,走開幾步,又走了回來。手裏緊握一條粗糙的短繩,一鞭一鞭地打在無忘的肉體上。
——你這個野種,跟你媽一樣賤,下賤。
——看老子不打死你,打死你這個野種。
——叫你去當婊子,叫你去勾引男人,叫你去給人暖床。
——媽的,老子打死你這個野種,讓你跟你媽那婊子在陰曹地府相見。
……
鞭子一鞭一鞭地打落在無忘的肉體上,鞭子的聲響縈繞在她耳畔。她緊握雙拳,咬緊牙關,身上的疼痛感讓她感覺下一秒就會與這個世界告別。
無忘能感覺到遠處站著一個少年,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不敢抬頭看向窗外,不敢看見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麵孔,不敢對視他憂傷的目光,更不敢讓
他目睹這樣狼狽的她。
他的眼睛,就像是燃燒的火把,燒灼她的全身,每一處肌膚,每一個細胞,甚至每一滴血液。比那一鞭一鞭的鞭打更疼,更痛,讓她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