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有個想法。”
水蓮拿著信在地上來回地走,說:“等等,我都快亂死了。”
我說:“小蓮,我的意思是?”
水蓮說:“嗯,讓我想想,鄭勇這小子是不是接受了我?”
我說:“是的。”
水蓮說:“可他對我的過去一清二楚。”
我問:“那又怎麼樣?”
水蓮說:“我是女的啊,他都能原諒。你卻不能原諒一個男的?況且,是在那樣一個特定的情形之下。”
我苦笑著說:“快別說了,我都快結婚了。我的意思是,我一直有個感覺,程皓,其實他應該和方楚楚在一起,至少,方楚楚很愛程皓。”
水蓮一拍手,笑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不過,本姑娘倒是有個主意。”
我忙問:“什麼主意?”
水蓮拿出信封裏的鑰匙說:“婷婷,你就瞧好吧。”
我們驅車直奔程皓的公司,麵對驚愕的程皓,水蓮拿出那把鑰匙,問程皓:
“程皓,你猜這是什麼?”
程皓開著玩笑:“是不是想送給我一輛汽車?”
水蓮說:“想得美,這是方楚楚托我們帶給你的房間鑰匙。她讓我們帶口信說,她就要走了,在這個地方,她沒有什麼好依戀的。惟一牽掛的就是你,所以她把房子送給你。但是,她一直把你當做最親近的人,她知道你不接受她。如果你能接受她的話,她就不離開了。”
程皓聽完,呆呆地站著,一動不動。
我說:“程皓,你別再騙自己了。你其實也喜歡方楚楚,你問問你的心,你忍心讓她一個人孤零零地離開嗎?”
水蓮把鑰匙往桌子上一放,聲音震得程皓一哆嗦:
“程皓,鑰匙放你這兒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水蓮拉上我就走。出了門,水蓮把車開到稍遠的地方,開始一個勁兒地竊笑,我卻不知心頭是一種什麼滋味,緊緊地握著方楚楚的信,看著程皓公司門口,一陣一陣地,想哭。
幾分鍾後,我們看到程皓急匆匆地跑下樓,攔住一輛出租車,朝方楚楚所住的方向疾馳而去。
水蓮微笑著打了一個響指:“成功了。”
然後她把汽車朝同一方向開去。我把手中的信撕得粉碎,按下車窗,扔出窗外。陽光中,碎片如舞動的精靈,如受驚的魚群,突然散開在城市的天空。星星點點,如我們陪聊時的日日夜夜,化做塵泥,融入滋養生命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