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融在春天裏,春,是一個好字眼,她被曆代文人墨客,濃筆揉弄的太多。我隻能這麼說,豆蔻二月,一如俏麗佳人脫去冬之外罩露出的睡衣,春光乍露,屏住呼吸,去聞,香味不盡。其實,不需要看,不需要聞,不需要說。隻需去感覺,馨香沁入肌膚,沁入身體,這感覺,“鴛鴦於飛,畢之羅之,難抒胸中千古意”,敢叫天上人間!讓人心思萌動,遐想無邊。亦如錢鍾書所言:“城裏人想衝出去,城外人想衝進來……”
在魯迅先生的筆下,描寫過“仙後是站著喝酒而不穿上衣的唯一的人。她身材很矮小;恐龍臉色,皺紋間時常夾些傷痕:一個肥嘟嘟向上噘起的粉紅嘴唇。”由了她的唯一性,豆蔻二月則不能是“雖然沒有穿上衣,可是一身排骨,似乎多年沒有吃飽”的仙後。我想。
豆蔻二月總有些曖昧的味道,就好像燕子在春風裏飛翔,那柳條兒垂下柔美的眼眸,吐蕊的花兒,淡淡地飄著香。那些寫在掌心裏的春意,還來不及實現,雖不感覺到遙遠,但心可以比空間更近一點。
二月是淺的,她在春的梢頭。猶如那廉淺淺的月光,灑在了那鵝黃的枝頭,空氣中,一下子彌漫著馨香。我一直以為二月是不可以用豆蔻來寫的,隻因過了豆蔻歲月。人的思想也是淺的,常泛一些古老的懷想,到頭來骨子裏還是有想把自己的想法往外潑的成分。在這個被鋼筋混凝土環抱的城市,那些飄搖的歲月,那些浸泡在秦磚漢瓦裏的滄桑,在日漸剝落的年輪中,又不舍得輕易埋藏!二月來臨的時候,不知疲憊的城市還來不及解除身心的武裝,那城角邊的一縷鵝黃,卻隻在一瞬間,便開啟了心的天窗。在默默的期待中,誰能遮住這春天的淺吟低唱!
二月是重的。唐杜“春城而色動微寒”,二月殘留著飛霜的鬢髯,像是陳舊了的歲月,訴說著一份不朽的纏綿。執著守候在光陰的枕邊,才經過冬二月的睡意尚重。春夢中,二月的微笑掛在嘴角,潮濕了記憶,蕩漾著芳香。難道是那溫馨的夢,讓你逗留?二月的夜色濃重,春天卻在每個角落裏滋長。是誰,站在我的窗外,在無光的夜色中翹首張望?
二月是撩人的。春風似剪,裁出了新綠,打開了生命的搖籃。春雨淅淅,浸透了往日的枯黃。一種感覺在我心中蔓延,風經過的地方,雨走過的土壤,那裏也有你留下的腳印,更有你我夢幻般的記憶。它們在靜靜地發芽,等待一個季節,是否可以碩果金黃?於靜夜中聽春的絮語,憶往昔歲月悠悠。
二月是多彩的。穿越季節的時空,我喜歡彩色的二月,她紅綠偏多一點,有一種曠遠的悠靜,深邃的韻律,二月的多彩,無須細數,不是要到達的終點,而是一種旅行的態度,收藏點滴,且行且珍惜。
二月是一張時間發給我們的收據,揮霍過的歲月換來的都是紀念品,生活的所有風景都是成長的證據。清晨,當東方天際的霞光湧現,透過窗子,二月映在我的眼前。
就這樣一個搖曳多姿的豆蔻二月,風輕雨柔,春花待放。真想,投進你的懷裏,從此不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