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梭,轉眼已是三年。在這三年裏,很多東西都變了,比如,我已適應了這具男兒身的肉體。比如,我一方麵是連哥的書童,另一方麵又是他同門師弟,當然了,連歌並不知道。又比如,連哥和戚語的關係莫名的變得緩和。再比如,迷園在一個月前無端地毀於一場大火,我們這些原本在迷園做事的人都搬進連府來了……但在這三年中有件事的發生卻對我影響非常,甚至關係了我的後半生。那就是連伯的離世。對於連伯,我的記憶隻是停留在他為我買來熱氣騰騰的饅頭的那一刻,如果可能的話,我真的很希望在我的腦海中能有多一些有關這個和藹老人的記憶,但是在我重新回到連府時,他早已處於彌留之際。望著病榻上憔悴的連伯,我無法相信隻是短短三年的時光,竟可讓一個健壯的老人消磨成這樣。一個月後,被病魔折磨著的連伯悄然離開了,他是在睡夢中走的,這對於他無疑是種憐憫。由於連伯生前無親無故,唯獨他月當成自己的兒子來養,因而,連氏特許我帶著連伯的骨灰回到他的故裏讓他長眠於此,達成連伯生前的夙願。俗話說,落葉歸根,就是這個意思。但這樣破格的待遇並不是每個人都有的,連府有條不成文的規矩,隻要你一旦成為連府的人,主子有權掌握著你的一切,包括身後的安葬。還記得連伯那一瘸一拐的腿嗎,那是年輕的時候,為了救差點從馬摔下的連智,被烈馬所踢瘸的。連伯救了連智一條命,連智還了連伯一生的夙願,真是一個廉價的交易。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我並沒有感到一絲的不適,相反,我感到到從所謂未有急迫,這是月,不,或許應該是我來這個時空後,第一次出城,第一次,享受自由。
府裏的事情很處理好了,連伯的屍首也火化了,穿著孝服(盡管我不喜歡),捧著裝滿連伯骨灰的罐子,帶了點碎銀和換洗的衣裳,,我和另一個名為阿標家奴,當然還有雪依(不過,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她的存在)離開了連府,向著連伯三十年未歸的故裏濮陽前行。
濮陽在趙都西邊,離趙都大莫八百裏,一般有三種方式到那。一則人行,到達大約需要個把個月,不過,想想也是即便到了,人也累得差不多丟了半個魂,因而是三種中最累,也是最少人選的;二則馬行,大致一周,當然這種進程所騎是一般的馬,若換是千裏良駒的話,那就寧當別論了。不過,這種途徑我會首先就排除,原因有三,其一,我是馬癡(不要笑,世有路癡,何來沒有馬癡,所謂馬癡就是騎馬白癡。關於這點,我也曾想克服,但就像某些人天生就是路癡一樣,我嘛,天生就是馬癡)其二,賣馬需要一大筆錢(沒錯,我就是愛錢,天下有誰不愛這,這三年中我培養了一個愛好,就是收集天下的所有錢幣,關於這還得多虧戚語那老家夥的辛勤栽培,想當初,因為一時的好奇問詢他入世的初衷,他竟然極為驕傲的大呼“錢也”之後,振振有詞的教育他的學生我,當官為錢,為錢當官,毒害啊)其三嘛,既然出來了,為何要不好好在外逗留一番呢。最後一種,也是最常用的一種,就是雇牛車。這個時空雖在很多方麵無法與我原先所處的時空相比較,但是這個時空中也有著極為先進的地方,比如交通。趙國是七國中地理位置最優越,幅員最遼闊的國家,為了更好的發展,趙國每年都會在交通等方麵大耗人力,物力,財力,處使以趙都為中心的趙國經濟政治大網絡健康,飛速運行和發展。在這種良好的外界環境催促下,以牛車為首的運輸業便相應而生了。所謂牛車,本質上與馬車相似,不過它比馬車要大上兩好,由牛代替馬為動力,牛的數量以車身的大小為標準,一般有兩輛馬車般大小的牛車有兩頭牛來,三輛三頭,四輛四頭……一致上推。牛車行進的路徑大都是在啟程前就已安排好並有一個類似於運輸公司的水陸巡督司(是這個時空專門負責水運,路運的行政部門)在指定的地方粘貼公告公布,與我們乘坐公交車有點像似。但和乘公交一樣,乘坐牛車照樣免不了和別人搶座位的尷尬,比如現在……
“嘿嘿嘿,你這個人怎麼這樣,這位子明明我先看到的你怎麼能……”
“我說,這位大媽,你說你先看到了你就看到了,有誰給你作證,!他嗎……還是他……他們是左眼看到了,還是右眼瞧見了。”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蠻不講理呢?”
“我不講理,我怎麼不講理了?”
“你就是不講理。”
“嘿,我說你這婆娘……”
“姑奶奶我怎麼了……想打啊……你打你打啊……”
上了車,隨意找了個座位坐下,冷眼的看著還在車外爭執的倆人,猛然想起了曾經在廣播中聽到的一則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