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明!”無為招呼他道,“你還好嗎?”
“沒事。”丘胤明牽強一笑,“我和他家現在互不相欠了。”
無為端詳了他一眼,覺察他臉色有異,拉住他的衣袖問道:“你受傷了!怎麼回事?是不是昨晚發生了什麼?”
丘胤明知道瞞不過他,點頭道:“昨晚春霖山莊和西海盟大戰一場,雙方都傷得不輕。不過還好,沒人喪命。”
這時他們已走到了大門前,無為瞧見門外停著一頂轎子,尚未開口問,隻見身後一名春霖山莊的隨從快步上前打起轎簾。無為心知,他這次定是傷得不輕,此時也不便長談,隻得關切一聲:“回去一定要好生歇息,以後有什麼難處,隻管告訴我,你的事我都管。”
無為一臉真心的模樣,好像一道溫暖的陽光,丘胤明微笑道:“我會小心的。對了,明天的演武大會你可去?”
無為點頭,又低聲道:“不瞞你說,這裏也發生了一樁大事。現在說話不方便,明天若有機會,我再同你細說。”
“是麼。”丘胤明目光一閃,“那你也保重。”回頭看了一眼轎子,自嘲道:“真沒想到,我今日竟又落到被人抬的田地。”嘴上雖這麼說,但卻並不逞強,和無為道別之後,坐進轎子任兩個隨從將他抬下山去。
待無為回入中堂,司馬辛,東方麟,還有房通寶皆已回至屋中落座。白孟揚神色頹萎地坐在中間,慢慢喝完一杯茶,這才打起了些精神。眾人皆在猜想,方才和丘胤明的一番談話,或給他雪上加霜,於是不多言語,靜等他發話。恰好無為回來,打破了這壓抑的氣氛。
無為尚未坐穩,東方麟便小聲問道:“怎樣?”無為悄悄回答:“有變。”聲音雖輕,還是飄到了司馬辛的耳朵裏,司馬辛即刻發問:“上官兄,可以說出來聽聽麼?”
“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方才丘胤明同我說,春霖山莊和西海盟昨夜大戰了一場,很是激烈。我猜……興許是西海盟不滿春霖山莊的跋扈,和解不成,就動手了罷。具體的,他也沒來得及說。”
東方麟道:“如此看來,明日的演武大會恐怕又是一場亂局。”說罷,睇了一眼白孟揚,見他若有所思。
眾人沉默了一會兒,司馬辛忽道:“姑父,《十方精要》的事,不可再拖下去。我有個想法,不知是否妥當,想說給各位聽聽,可好?”白孟揚聞言,振作了些,身子前傾,麵露期許之色道:“賢侄有何高見但說無妨。”
司馬辛道:“姑父日前曾說,這次若將《十方精要》尋出,定當焚毀。可恕在下直言,這樣一套集了幾代前輩高人真知灼見的曠世巨著,若就此毀滅,實屬可惜,莫說姑父心裏一定不忍,我……亦不忍。”說到此處,有意向無為看了一眼。無為見了,不禁點頭讚同。司馬辛又道:“如今可做兩件事。其一,將這部巨著托付給有能力保管的人,其二……”他猶豫了一刻,“可借明日演武大會上焚毀一套假的。”
房通寶道:“如此恐怕明日有人便會說,不知此書真假,要當場驗證,怎麼辦?更何況,那丘允當年可是見過的。”
司馬辛道:“可依我看,丘允對這套書根本不在乎。姑父要燒,恐怕他還很樂意呢,還可請他作證。我們幾個今晚加緊抄寫幾本,明日真假混合,或可瞞天過海。”
“或可?”東方麟將信將疑道,“原來你自己也不篤定。”
司馬辛歎道:“我這也是情急之下的辦法。倘若不及早設法斷了一幹烏合之眾的念想,以後不斷來人騷擾,夜長夢多,誰經受得起。此事務必早做了斷。”
“罷了,就算賭一把也成。可你說的將真本托付他人,誰肯接這個燙手山芋呀?”東方麟總覺得這是個餿主意,可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來,隻不斷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