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159-十方精要-1(1 / 2)

“逆子!你真是丟盡了祖宗的臉了。”白孟揚對著跪在堂下的白誌傑怒斥一聲。白誌傑俯首縮肩,不敢回話。白孟揚見他不語,仰天歎了口氣,在廳堂上來回踱步,最後不耐煩地朝他揚了揚手道:“起來吧,站在一邊去。”隨後對立在門邊的老管家道:“請平君他們進來,好生看茶,再叫人快點準備早飯。”

老管家答應了,出門來,對司馬辛,東方麟,無為和房通寶客氣說道:“老爺請四位進去。昨夜幸苦各位了,我馬上去備飯,請稍等一會兒。”司馬辛道:“謝謝豐伯。那這幾個人就先放在這裏了。”說罷望向階前樹底下那十來個被五花大綁的人。老管家點頭:“不妨事,不妨事。”說著朝前院走,免不了又朝那一夥人瞟了幾眼。誰知其中一人竟大聲道:“沒飯吃,也不給口水喝?”

“閉嘴。就你話最多。”東方麟白了他一眼,“沒揍你一頓算好的了,就憑你還枉稱飛虎寨主呢,也不害臊。”原來,那吵鬧的竟是四川眉山的飛虎寨主袁剛。

“算了,東方,別和他計較。走,我們進去。”無為在一旁道。

四人步入後堂,白孟揚看上去依舊和昨日一樣的憔悴,加之方才動怒,此時眼眶發紅,雙頰下垂,臉色更是難看,見四人進來,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請他們入座。司馬辛道:“姑父這兩日要注意休息,且莫思慮過度。”側目見白誌傑立在堂屋的角落裏,一副無地自容的模樣,勸道:“表弟雖有過錯,卻也未做下什麼傷及家族顏麵的大事,姑父就不必過責了罷。當下不比往日,自家人莫要太苛求了。”

白孟揚無奈道:“不是我苛求,隻恨他太不爭氣。外頭的人來偷也就罷了,他……他學文不成,學武不勤,卻學這夥盜賊行徑!唉,隻怪我教子無方。”連連搖頭,又對東方麟道:“東方小姐,之前對你微詞謬評,我今日誠心致歉,小姐俠義過人,犬子實不堪為配。”

東方麟連忙站起身作揖道:“閣主言重,晚輩萬不敢當。”

“不必禮讓了,小姐請坐。非常時期方知,我家世代自詡俠義無雙,實乃名不副實,井底之蛙。”經曆近日種種,已將白孟揚素來的高潔心氣消磨殆盡,此時說起話來無處不透著頹喪之意,引得座中一時沉默。

東方麟左右微顧,小聲清了下嗓子,語氣盡量溫和地說道:“這兩夜雖然府中屢遭盜賊,但禍事裏頭卻也不乏收獲。”

白孟揚麵露疑惑,注目等她繼續說。東方麟眼珠掃過其餘三人,喝了一口茶,端正神色,卻也小心翼翼,道:“既然閣主不怪罪,那我就開門見山。貴府屋宅深廣,毫無線索的要尋出一冊書來實在不易。這些前來尋寶的江湖人看樣子都不是頭一回做賊,偷盜行徑熟門熟路,許多常人想不到的地方竟也跑去探看,倒是讓我等省了好些力氣。”她一邊說著,一邊端詳白孟揚的臉色,見他拉長著臉,眉頭愈發的緊鎖,心下為難,不知是否該再細說下去,無意中瞥見司馬辛朝她稍帶微笑地使了個安慰的眼色,便借機喝茶止住了言語。

“姑父莫怪,昨日我們幾個也曾試著尋找,可整天也沒收獲,夜來一商量,若有人再來,與其將他們抓獲,不如讓他們繼續替我們尋寶,人贓俱獲最好,若實在尋不到,便是天意了。”司馬幸又朝白誌傑看了一眼,“天快亮時,我們碰上表弟,將他當作盜賊也抓了,還未曾細問,看他好像知道些什麼。姑父,就不要責罰他了,讓他過來坐,一起把事情說清楚。”

見侄兒再三求情,白孟揚漸漸心軟,揮手將兒子招來,讓他拿了個小板凳坐在下麵,厲聲道:“你先好好反省著!一會兒輪到你說話時,若有一點隱瞞,家法處置!”

這時有傭人送來飯食,眾人三五下填飽肚子,司馬辛便將從昨日到今晨的所有事情向白孟揚細說。

因近日劇變,白家上下和幾乎所有問劍閣門人皆聚在靈隱別院,昨天司馬辛領著三人來到主家莊園的時候,除了見到白孟揚的大弟子王璉領著數名家人在勘察損失和賊人留下的痕跡外,庭院寂寂,人影稀疏。一問之下,原來受了師父囑托,王璉一大清早就趕過來,當時府裏亂作一團,有前夜被賊人打傷的,有聽聞消息收拾了鋪蓋準備走人,在向老管家索要工錢的,還有四下奔走一驚一乍的。花了半日將傭人安撫,王璉已是焦頭爛額。

聽說師父托了司馬辛前來相助,王璉暫且鬆了口氣,可看見隨同而來的三人,又是一陣詫異,那兩名素未謀麵的男子看上去文質彬彬,既是司馬辛的朋友,想必也是江湖異人,但當他知道那有幾分麵熟的男裝姑娘就是當初大鬧婚禮後跑了的新娘子,登時傻眼,看這樣子自己在這裏多半礙手礙腳,於是不等司馬辛說什麼,便將府中人事一統交接,隨後便告辭向師父複命。

經王璉敘說,又有老管家補遺,四人方知前夜細末。當日子時前後,忽有家人叫失火,驚起老管家,跑出來一看是後院馬棚燒了起來,睡眼惺忪迷糊之下,隻當是燈燭燃了草料,急急招呼傭人提水去救火。忙了好一會兒,將火撲滅,剛想回去睡覺,卻有人來報說,前院有人打架。老管家大驚,跟著跑到前麵,隻見有兩個穿著夜行衣的蒙麵人在主人書房門口的天井裏打得不可開交,一麵打,一麵還嘴裏不停地相互詆毀。一個說:“凡事都要講個先來後到!你們是哪裏的野人,這點規矩都不懂?”另一個說:“老子可不管!你們放的火,有什麼資格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