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淺昨夜修煉“易水寒”的同時,還發生了一件事。
其一,南嶽皇密旨,急召出使西晉的攝政王殿下回京。攝政王未接聖旨,儀仗調轉方向前往青州。
攝政王權傾天下,南嶽皇奈他不得,於是此事便明麵上地擱下了。然而暗地裏,卻有一封密信傳到了西晉皇太後的手中。
即日西晉未上早朝。
辰時二刻許,西晉唯一的妃嬪瑜妃,在禦花園裏就著晨光剪下一枝玫瑰,隨行的宮女聽到她呢喃了一句,“阿姐,終於要動手了麼……”
……
就在瑜妃剪下那一枝玫瑰的同時,青州縣太爺手中的驚堂木“啪”的一聲拍在了桌上。
桌子“哢”的結了一層寒霜,又裂了條縫。
縣太爺眼角跳了跳,玉色的指尖劃過桌麵,悄無聲息地化去那層白霜,咳了一聲道,“堂下何人,為何告狀?”
堂下有兩人,都是女子,一前一後站著,都未行禮。
後麵那人一身素裳,眉目身形之間隱隱傲然。卻對身前之人微微垂首,恭敬十分。
前麵那女子,裝束甚至比身後的女子更簡幾分,發絲繞著幾縷銀白,以一支玉骨發釵綰起最簡單的發鬢,渾身是端莊優雅而尊貴的氣質。不同於身後女子,她看到了那凝冰的奇景。
那女子一笑,蘇淺又咳了一聲,重複道,“堂下何人?”
許久之後,蘇淺聽到那女子的聲音,似是在詢問,“阿白,我叫什麼名字?”
有人立即恭敬的地回道,“聖……小姐名為九哥。”
蘇淺驚愕地看向那女子,這回才真正仔細地看到了她的麵貌。
眸色銀白,長眉未描而黛色入鬢,嘴唇用胭脂點成朱紅色,臉色蒼白的過分,更凸顯出雙唇的紅豔。這是在異域中生成絕色,在西晉也算得傾城的容顏。就是有些異於常人。縣太爺審案,本是公開的。但因為現在天色還早,隻有寥寥幾人,所以她的扮相並未引起太大轟動。
此刻眉宇之間顯出幾分無措,憂鬱。
她似乎……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九歌?”
那女子又望向身後之人,蘇淺看不見她的神色,但想來應與之前別無二致。
“十九的九,鶯哥的哥。”
青州百裏外。
一身錦緞的少年正在被人追殺。
刀光劍影在朝霞下閃出晃眼的寒光。
胯下的千裏駿馬眼看已經口吐白沫,馬上便要昏死過去。
馬上的少年遠望。碧空如洗,萬裏如茵的盡頭,是一隊訓練有素的人馬。夜色的旗幟迎風飄揚。少年的眸中升起無邊的絕望,驚懼與尊崇。
身後的人隻有幾步之遙,胯下的馬就要倒下。
絕境!
橫也是死,豎也是死,不如一搏!起碼,還有機會,哪怕渺茫得幾乎沒有!
少年揚起流雲廣袖,光芒閃爍。骨節蒼白的手緊握馬鞭。咬牙,揮下!
“駕!”
馬瞬間提速,代價便是透支生命。
塵埃刹那間揚起,朝那天邊的方向,狂奔!
……
“十九的九,鶯哥的哥。”
身後被喚作阿白的女子答道。
“來人,”蘇淺道,“此案案情特殊,現中止開堂審理,關門。”
“是!”立即有衙役關上大門。
“所有人,都下去!”蘇淺皺了皺眉,一拍手中的驚堂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