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縣太爺(2 / 2)

結果是當然是跪了。然而縣太爺口中的“一會會兒”卻十分之長。王二跪到了當日子夜,愣是沒見到人。最後幹脆不想告了,剛想爬起身回家,卻被一個少年打扮的人按住了肩。那少年身型單薄力氣卻大,王二就被他按得起不來身。

“既然已經等了,為什麼不幹脆等到底?沉冤不洗,豈不毀壞我家老爺清名?”那人語氣涼薄,淡淡道。

於是,王二繼續跪。跪了三天三夜,仍不見縣太爺的影子。後來聽說,王二承認是他在汙蔑李四,想謀取錢財。縣太爺聽說這個消息後,在一盞茶的時間裏走出衙門,搖搖扇子悲憫地望著虛脫的王二,“來人,將此人拖下去先關一陣子,最終判決本縣暫時沒想好。”

縣太爺彼時臉色紅潤,看不到一絲“偶感風寒,病得起不來床”的樣子。

王二“撲通”一聲,昏了。

……

因為此事,青州信任縣太爺在方圓數十裏都變得十分之出名。因為這青州南二巷裏的王二早已不知用這種手段騙過多少銀子了,青州五任縣太爺都拿他沒轍,今日被看似尚未及冠的信任縣太爺解決,著實是大快人心卻令人驚訝。

……

此時名聲大震的縣太爺本人,正待在自家小院的酒窖裏。

蘇淺對著麵前的一大壇酒,掰著手指算日子,“三個月十二天五個時辰零三刻,''雪蓮清''釀這些時日最好。”

她滿意地笑了笑,拍開封壇,將清冽的酒液倒進白玉壺中。透明的一道水線“嘩啦”一聲傾瀉,沒有飄香十裏,甚至聞不到多少酒味兒。然而隻有真正懂門道的人才知道,這才是真正的,絕世名酒。酒香內斂而不散,清冽卻醇厚。

走出酒窖,蘇淺徑直朝裏屋走去。

裏屋。

“雲娘,這是我新釀的藥酒,對你有好處的。”蘇淺隨隨便便把那壺酒往桌上一擱,漫不經心地道。

“主子,這……”半臥在床上的中年女人猶豫地開口。

“這什麼?這用的不過是些普通藥材罷了,我還付不起這些銀子麼?”蘇淺皺了皺眉頭,雲娘今年四十不到,卻早已滿臉皺紋,兩鬢斑白,比普通人老去十年……

“……”雲娘沉默地想去拿那白玉壺,卻被蘇淺攔住,“這藥酒烈,一口量不宜多,應是用白玉杯喝的。”她說著從袖子裏摸出一個白玉製成的酒杯,親自斟了一杯給雲娘。

雲娘接過,飲盡。蘇淺也不走,每次過兩三盞茶,她就給雲娘倒一杯酒。

一刻後。

從屋頂上掉下一個東西,速度極快,“啪”地一聲竟嵌進地裏。

蘇淺凝眸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她剛想再拿起白玉壺,被雲娘一把攔住,“主子,去吧。”

蘇淺眸光閃了閃,“好。”

……

三月二十八,薄暮,微雨。

蘇淺的小院裏,種著未開的梅花林,梅花林下,立著一襲藍衣的女子,淡妝淺描,姿容絕色。

遠方順著青石板踱來梨花白色的身影,一把翠竹油紙傘傲然在初春雨中,聽到那人慵懶瀟灑微帶笑意的聲音。

“寒玉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