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畜生!”黑衣男子長劍一揮,一道劍光似遊龍直奔赤狐而去!“住手!”“阿狸!”“混賬!”三聲呼喊同時響起。雁依依一聲驚呼,奮起一撲,將赤狐撞開,自己卻直直迎著那劍光,眼看劍光迅疾如流星閃電,心知避不開,絕望地閉上了雙眼,下一刻卻沒有預料中的疼痛。隻聽見鏗然一聲琴音響起,睜眼一瞧,一位年輕女子從天而降,正落於身前,緊接著眉心一痛,便不省人事。黑衣男子聽出其中一聲出自師兄梁非凡,尚未開口回應,便眼前一花,被一股不知名的大力徑取中宮,撞得丹田一窒,一口鮮血奔湧而出,人如斷線風箏不受控製地倒飛出去。“師弟!”梁非凡大驚,出手如電,卻隻扯到了黑衣男子的衣袖,使勁往前一帶,嗤的一聲裂帛聲起,玄色衣袖應聲而斷,倒也堪堪止住了後退之勢,隻苦了黑衣男子,來不及穩住身形,直直栽倒在地上,掀起了好大一片灰塵。眾人一陣咳嗽,梁非凡掩住口鼻,眉頭微皺,飛奔上前急急搜尋小狐狸的身影,沒想到那小狐狸竟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隻看見了躺在地上的雁依依和另一位不明人物。心下大急,暗氣胡雲奇出手如此莽撞,那赤狐是師父煉製七魂絕靈丹的必需之物,現在卻不見蹤影,方才自己已經出手阻斷了劍光,想必那小狐狸性命尚在,隻是為何卻消失不見,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若不能生擒這隻赤狐,那這次遠行還有何意義?正急的心火亂竄之際,忽然聽見細細的一聲叫喚,正是那小狐狸的聲音,心下不由大安。丟了個眼色示意一人去為胡雲奇療傷,梁非凡這才細細打量這從天而降的年輕女子。“這位夫人,可有大礙?”那年輕女子蹲身溫柔詢問,雁依依撐起身搖了搖頭,四處找尋小狐狸未果,急忙問道:“我的孩子…阿狸…有沒有事?”“夫人不必擔心。”年輕女子微微一笑,向右方一抓,變戲法般擰出毛茸茸的一團生物,霎時間那毛團迅如閃電,化作一道紅光,撲到了雁依依懷裏。“母親…”小狐狸小臉在雁依依胸口蹭個不停,雁依依也抱著小狐狸不住摸索,泣不成聲。良久,雁依依掏出一方白帕抹了抹眼角,抬眼一瞧,便撞進了一雙柔如江南三月煙水,冷似千尺碧水寒潭的雙眸之中,心神一震,驚豔不已。再細細打量一番,心中讚歎不已,沒想到這年輕女子的容色竟如此出眾,比之那傾城絕豔的十二美女也不遑多讓。雁依依心下讚歎一番,向年輕女子羞澀一笑,側身一福,說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雁依依失禮了。”年輕女子急忙扶了一把雁依依,微笑著說道:“雁夫人多禮。”“敢問何方高人,可否報知仙名?”梁非凡沉沉出聲,細細回想方才那人的出招,越發心驚。自家師弟的實力他心底是有數的,雖算不上絕頂高手,可也不容小覷,在丹鼎門中僅次於自己,竟然被一位無名之人輕輕鬆鬆地打敗,毫無還手之力,看來這人來曆不小。一片靜默。那年輕女子背對著眾人,也不出聲回應。梁非凡一陣尷尬,此時一名玄衣男子走上前來,躬身行了一禮,說道:“梁師兄,胡師弟並無大礙,隻要好好調息即可。”梁非凡點頭表示知道了,向前一步,拱手行了一禮,恭敬道:“敢問何方高人,可否報知仙名?”一眾玄衣男子訝然,梁非凡是丹鼎門九幽老人座下大弟子,一向高傲絕塵,為何竟會對一位莫名女子如此恭敬?梁非凡不理會眾人的神色,這些人不過凡夫俗子,如何能明白他這般作為的苦心。剛剛自己悄悄用神識查探那年輕女子的功力,到了那女子周圍三丈之地便再不可進,看來這女子的來曆絕對不會小,恐怕是哪位隱世高人的弟子,能不得罪自然最好。再者師父此次交代要生擒赤狐回去,若是這女子出手幹涉,雖是人多勢眾不懼她孤家寡人,但不生變數仍是最好,此時對她恭敬有加,諒這年輕女子也不好翻臉相向。“你們是誰?”那年輕女子終於轉過身來,淡淡問了一句。抽氣之聲此起披伏,眾人呆住。梁非凡隻看了一眼,渾身便似中了定身咒一般,再也動彈不得,手腳都釘在了地上,從來靜如寒潭的心此刻不停跳動,仿佛下一刻便要衝出胸腔。年輕女子雖戴著幃帽,遮住了大半麵容,但就算如此,隔著薄薄一層紗巾依稀現出的麵容仍是讓梁非凡一時驚為天人。一瞬一息,卻仿佛千年萬年。不知過了多久,梁非凡才找回了失落天地間的神智,想起年輕女子的問話,忙回道:“在下梁非凡,乃是丹鼎門九幽老人座下大弟子,這幾位是在下的同門。”覷著女子神色頗有不愉,再一看身旁眾人仍是木呆呆的盯著女子,輕咳了一聲,躬身行了一禮,說道:“在下等從未見過姑娘如此清麗人物,一時忘情,失禮之處,還望姑娘切勿怪罪。未請教姑娘芳名?”“丹鼎門…”聽完梁非凡的一番話後,年輕女子側頭思索,輕笑一聲道:“你這人真有意思,一會兒叫我高人,一會兒又是姑娘…你問我的名字啊,我叫楚陵。不過,”楚陵一指雁依依懷中的小狐狸,麵色一沉,冷聲問道:“這隻小狐狸和你們有何深仇大恨,竟然出手如此狠毒?虧你們還是修道之人。”梁非凡隻覺楚陵那一笑如雪中寒梅初綻,再聽其嬌腔宛轉,早已不勝其癡,哪堪楚陵麵色變化如此之快,一會兒是嬌憨懵懂的少女,下一刻就變成了麵如寒霜的羅刹,口中話語如嗖嗖冷箭刺得他心中無數綺念瞬間消失無跡,這才想起自己的重要任務,製止身邊上前欲言的一人,忙笑著說道:“楚姑娘誤會了。在下乃是奉師父之命邀請雁夫人一家去丹鼎門作客,方才之事,不過是胡師弟脾氣不好,一時控製不住,與這位小公子起了點衝突,絕不是蓄意殺害。方才姑娘也看見了,在下亦出手阻止,若不是…”“楚姑娘不要聽信此人胡言亂語、顛倒是非!”雁依依不等梁非凡說完,一把抓住楚陵的衣袖,急急說道:“三天前,這些人突然出現抓住了我的孩子阿狸,要將它抓去做藥引,我與夫君赤炎為救孩子與他們拚死搏鬥,豈料他們人多勢眾,我與夫君不敵,隻好一路逃了出來,在路上夫君為了保護我和孩子,就死在了此人劍下。我與阿狸拚命逃走,沒想到還是被這些人追上。還望楚姑娘大開仁心,幫助我們脫離他們的魔掌吧!”雁依依邊哭便說,到最後已是滿臉淚痕,眼瞧著楚陵的反應,作勢就要跪下。“母親...阿狸要爹爹…”雁依依懷中的小狐狸不知何時變化成人形,一時間也跟著嚎啕大哭。楚陵眼看著這樣一位氣質優雅的****向自己下跪,不由滿頭黑線,急忙扶住雁依依,說道:“夫人不必如此。若事情真如夫人所言,楚陵自當盡力而為。”雁依依得了楚陵這句話,才放下心來。梁非凡自忖丹鼎門乃是當世修真名門,九幽老人亦是數一數二的有名人物,自己的一番說辭有理有據,料想楚陵必然不會多管閑事,未料楚陵竟要插手,心思一轉,正要開口,卻聽見了胡雲奇暴怒出聲。胡雲奇醒來隻覺丹田內如千萬隻銀針攪動,一時間痛不欲生,調息了好一會兒痛楚才稍稍減輕,突然覺得左邊臂膀冷風亂竄,定睛一看,一截衣袖不翼而飛,他一向最重外貌儀表,此時不由大怒,再聽了幾句梁非凡楚陵的對話,明白就是此人暗中傷了自己,一摸腰間長劍,卻摸了個空,氣的三屍神暴跳,一把拔下頭上的發簪射向楚陵,獰笑著怒喊一聲:“妖女!納命來!”事出突然,梁非凡眼睜睜的看著那發簪迅疾無倫直直射向了楚陵,隻來得及喊出了一聲:“小心!”梁非凡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那發簪破空而去,楚陵卻紋絲不動,隻輕描淡寫地揮了揮衣袖,連幃帽也未晃動一下,發簪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梁非凡這才鬆了口氣。“雕蟲小技。”楚陵淡淡吐出一句。胡雲奇一雙眼睛瞪的直直,不敢相信他憤怒一擊竟是這樣的結果,怒氣攻心之下,手捏法訣就要祭出法寶,梁非凡猛然斷喝:“胡師弟!不可!還不退下!”胡雲奇充耳未聞,梁非凡隻好飛身而至,掌心一翻,禁製咒瞬間將他捆得結結實實,不能動彈。眾人一時驚住。“梁非凡,你?!你竟敢困住我?你不怕我回去告訴師父嗎?!”胡雲奇一臉不可置信,瞪大雙眼隻想一口吞下梁非凡,連連怒吼。梁非凡不理會胡雲奇的叫囂,沉聲吩咐一人:“成師弟,煩你自現在起時刻守衛在胡師弟身旁,不得離開。胡師弟,回到丹鼎門本人自會向師父請罪,你還是安靜一會兒吧。”“你…梁非凡,你給我等著,你…”胡雲奇怒罵出聲,卻不料那成師弟一個點穴,幹幹淨淨地封住了他後麵的話。“得罪了,胡師兄。”成子平一臉無辜的說道。胡雲奇說不出話來,又動彈不得,隻能幹瞪眼,心裏將梁非凡早已肢解了幾千遍。梁非凡回神一看,楚陵和那婦人小孩竟然開始離開,忙喊了一聲:“楚姑娘,且慢!”騰空而起,穩穩落在了楚陵身前。那邊廂楚陵看了一會兒鬧劇,一想和自己也沒關係,便示意雁依依跟上,抬腳就要走人。不想著梁非凡陰魂不散,竟擋住了去路。楚陵眉峰一挑,道:“還有何事?”梁非凡笑道:“楚姑娘可還安好?”楚陵微一點頭,道:“無事。多謝關心,請讓開。”梁非凡不為所動,如銅牆鐵壁一般,笑著說道:“楚姑娘自可離開。但這兩位,”梁非凡並起食中二指,指向雁依依和阿狸,道:“乃是家師吩咐必須請到的貴客,請移步與我等到丹鼎門吧。”楚陵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道:“你這人真是太不老實。明明是要用這小狐狸去煉藥,偏偏說是請人去作客。誰會去鬼門關作客?我已不計較你那位師弟的冒犯之罪,現在我要帶這兩位離開,你還是速速讓開為好。”梁非凡麵不改色,道:“楚姑娘此言差矣。家師九幽老人的確是盛情邀請雁夫人一家前去丹鼎門作客,又何來煉藥一說?楚姑娘寬恕胡師弟莽撞,非凡在此謝過。雁夫人二位請隨我等速回,非凡也好不辱使命,以免家師責怪。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