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給小朋友教了一個句子,不過小姑娘對句子的記憶能力顯然不如記單詞那麼好。於是小姑娘就在房間裏來來回回的念叨:Ihavetwohands.Ihavetwohands.
偏巧小姑娘的奶奶身體不太舒服,是多年纏綿的老毛病了,也不用吃藥,在屋裏躺一躺就好了。陳墨離開她家關門要出去時,分明聽到李奶奶在屋裏著急的嘮叨:這幾天下來,這姑娘看著人挺不錯的啊,怎麼能給孩子教“偷漢子”這樣的事呢?
陳墨一個趔趄,險些跌倒。都是諧音鬧出來的烏龍啊!罪過罪過,她方才什麼也沒有聽到。
回家後把這事說給娘親大人聽,呂笑桐笑過之後,決定出麵給陳墨擺平這件事。陳墨忙搖頭說不用了,“你要是去的話,李奶奶在質問你怎麼把閨女教成了那樣時你可怎麼說啊?我明天自己去解釋吧,今天就算了,我笑得肚子疼。”
忙完這些事情後終於騰出了時間,陳墨和李岩去了孫老師家。
孫熹微已經不在那個特長班授課了,那個機構要求的工作時間是朝八晚四,之前她還覺得不錯,可是自從遇到那個人後,她就不願意再去那兒上班了。索性辭了工作在家裏收了幾個學生,偶爾教一教他們就行了,左右她也是一個人,爸媽不用她養,怎麼都夠糊口的了。
陳墨這隻三分鍾熱度的人被李奶奶誤解一番後,激發出了愛國的願望,她對古箏的熱情空前高漲起來。
李岩陪太子讀書,順道也能親近一下佳人,他們倆才是真的好久不見。
孫熹微很樂意見到這兩個得意門生,知道兩人是來跟她繼續學習古箏的,也樂見其成。如果他們倆願意往那條路上發展,她有把握把他們倆教得很好,隻是這兩人意見統一的都是來陶冶情操的。孫熹微暗自好笑,十來歲的孩子,知不知道情操是怎麼回事還兩說呢,不過她不會揭穿他們,因為她知道,他們的目的,更多是來找自己敘舊的,學古箏不過是找一個正當的理由陪伴自己。這樣也好,省得自己一個人亂想,有個熟人怎麼都好些。她很佩服他們的父母,能把孩子教的這樣好。如果,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也能把他教成這樣她就心滿意足了。可惜這個想法單純更多的停留在這個可能上,難以動搖。
“小宮女,看看,你都要把指法忘光啦!還好意思來孫老師這兒冒充大師,你丟人不啊!”陳墨毫不留情的嘲笑李岩。她好歹還能記個差不多呢!
他愛極了她的一怒一嗔,一顰一笑,如斯歲月,哪怕能到地老天荒。
喜歡古典樂器的人不免有些與生俱來的詩意的情節,向往著才子佳人,共賞美景的傳奇佳話,不知道他的願望,有一天會不會成真。
陳墨,我喜歡你。
這句話遲到了這麼多年,原諒我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
從我們當年合作的那一刻起,我的腦海裏就烙上了你翩然的身影,難以磨滅。我一直試圖找機會跟你說這件事,可是,我一直都沒有勇氣。
沉恨細思,不如桃杏,猶解嫁東風。
幾天前,你打電話給我,問我要不要繼續學古箏的時候,我意識到,機會來了。所以,請不要覺得我突兀,陳墨,我很認真。
李岩的這封情書讓她懵懂未明,從頭到尾李岩也沒有說出個理由來。莫名其妙的喜歡比厭惡更加讓人恐慌,因為喜歡演變為厭惡的這個過程,會讓許多人萬劫不複。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這幾年來,她刻意回避所有可能發生的曖昧,不是她不會解決,而是反複折騰後仍然無望讓人疲憊。她不想自己難過,也不想傷害別人。索性就躲遠一點,省得惹是生非。光是司雲這一點孽債,就弄得她不得安生,再多是非,簡直就是生靈塗炭了。可她終究低估了荷爾蒙的作用,或者,根本就是人們借著這一理由給自己一次釋放的機會,人不風流枉少年,她的少年時代,早就在無數的暗戀中灰飛煙滅,毫無影蹤。
寒假就這樣不急不緩的流逝,而當陳墨得知孫老師的故事時,才真正覺得世事無常,莫測難料。往往在你閉上眼睛的一個瞬間,它就會完全顛覆你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