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華之亂(1 / 3)

秋風瑟瑟,天高林闊之間止不住風塵的陰霾,當是時,一支為數不多的軍隊穿過層層的叢林。

“駕,駕,駕······”馬蹄過處,揚起滾滾黃塵。

隊伍的最前方,一對青年男女共乘一騎。寒風拂過,吹起男子散落在腰間的長發,顯露出他風華絕代的俊顏。男子英眉緊蹙,不停地揮動著手中的長鞭。“駕,駕,駕……”他英眉緊蹙,眼裏卻是柔情似水。他身後的女子側著臉雙手緊環住男子的腰,露出的半邊臉亦是眉黛如畫,傾國傾城。隻是那一瞬間,她的眼眸裏透著深深的恐慌和憂傷。

“別怕,采京,隻要出了都鄴城,我們就安全了。”男子略側過頭,語氣柔和地向她說道。

“寒,我們……”

“我們不會有事,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絕不分開!”寒堅定地接下了她不安的話語。

采京微顫了顫身,不再開口,隻是更擁緊了他,仿佛自己一鬆手,他便會從她眼前消失。

突然,叢林深處,驚起飛鳥無數,寒緊握馬鞭的手猛的一個回收。來了,他終究還是不肯放過我們。

“殿下,殿下,羽王殿下,他,他帶眾兵追,追來了!”前去探路的侍衛從遠處策馬而來,語氣慌張地向他稟報。

寒雙眼直視前方,心裏已然有了決定。他收鞭下馬,揮起長衫,轉身向後方的將們下了軍令:“傳令三軍,列作三隊,一隊向西前進,一隊向東前進,餘下的一隊便跟隨我火速向北突圍,勢必趕在天黑之前衝破關口。”

“不!殿下,我們誓死跟隨與你。”將士們齊齊下跪,神色悲戚地說道。

“不必多言,我意已決,人多到回引起注意,不便逃脫。一旦萬一,萬一我遭遇不測,你們還能東山再起。”

“殿下!”眾將士全部跪倒在地,決然說道,“我們誓死保全殿下!”

寒的臉上微有動容之顏色,無奈再次下了命令:“都起來吧,他就要追來了,再多拖延,大家都逃脫不了。”

“殿下!”

“起來!這是軍令!”寒加重了語氣,其實他又何嚐舍得,這些都是跟著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子弟兵啊!隻是迫形勢,他不得不如此決定。

將士聽言隻好起身,重新跨上了馬背。寒領著一小隊,繼續前進,翻山越嶺,躲避著大批追兵。日過晌午,軍隊已到達雨嶺角下。寒的緊蹙的眉鎖在此刻才緩緩舒展開來,臉上流露出一些欣然的喜色,調馬轉身對將士們說道:“將士們,這已是雨嶺角下了,隻要我們穿過雨嶺,越過金嶺,出關就有望了。”

“哦,哦,哦……”將士們聽言欣喜若狂,紛紛解下佩劍,拋舉在半空中,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采京,我們,我們真的可以永遠在一起了。”寒深深地凝視著采京的如水的美眸,臉上露出了少見的笑顏。

“寒,我們還是趕緊出關吧,我還是怕……”她還是滿臉的憂慮之色。

“恩,好,立即出關!”在他的命令下,軍隊又開始向前趕路了,向這樣不眠不休,馬不停蹄地趕路已是第三天了。采京最終抵不過沉沉的睡意,伏在寒寬闊溫暖的背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寒帶著軍隊穿過了雨嶺,到達了連接金嶺的崖口邊。一見眼前情景,他的神色立即陰沉了下去,麵容慘白的可怕。

“這,這……”

“棧道,棧道被人毀去了,這該如何是好?”此時將士們全部慌了神。

連接兩嶺唯一的通道已毀,中間是萬丈深淵,縱使是大羅神仙要想越過也是難上青天。一旦跌入穀底,必定是粉身碎骨,死無完屍。

采京被喧鬧聲驚醒,緩緩地睜開朦朧的眼眸,直起身子向外探去。“怎麼回事?”她問。

“棧道被毀,我們唯一的後路也沒了,沒了。”寒雙眼直視前方的斷崖,神情呆滯地說道。

采京朝著他的視線望去,這才明白他的話。也許這個結果她早該料到的,現在她反而失去了害怕的感覺。她伸出雙手,緊緊到覆在了寒冰冷的手上,凝視著他的眼,柔聲說道:“別擔心,不管結果怎樣,隻要有你在我身邊,我就已經滿足了,即使生不能同襟,死亦要同穴。”

“生不同襟,死亦同穴。”他口裏重複著她的這句話。

“恩。”采京深視著他,堅定地點了點頭。

“不!我不許,我決不許你受半點傷害,我說過我要保護你,保護你一輩子!”

“寒!”

“我們現在按原路返回,也許還來得及。”他的心裏還報著些許希望。

“眾將士聽令,速速按原路返回!”

“得令!”

寒率馬調頭,帶著軍隊火速往回趕。“噠,噠,噠……”當是時,前方一支軍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趕來,在半路截去了他們的去路。

“曲將軍,是曲將軍,他來了,我們有救了!”眾侍衛們見到前方的那位身著紫色衣衫的翩翩男子,像是見到了救命神仙般,狂喜地歡呼起來。紫衣男子俯身下馬,走上前,在寒麵前單膝跪了下來。

“泉王殿下,江桓來遲,請殿下恕罪!”

寒聞言立即跨下馬,又將采京從馬背上攔腰橫抱下來,然後直走到曲江桓麵前,親自將他扶了起來,神色頗為動容地對他說道:“江桓,我的好兄弟,我知道你一定會趕來。”

“殿下!”

“叫我寒,你我以前不都是以兄弟相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