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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何睿的愧疚,超出了我能承擔的道德底線。無論怎麼罵自己都不過份,但是,事已至此,罵甚至打,已經於事無補。

從她那裏出來,我沒有到公司上班,而是直接回了家。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天一夜,也抽了一天一夜的煙。當最後一隻煙抽完的時候,我把煙蒂狠狠地丟在地上,踱過去,腳狠狠地踩上去,勁使碾、使勁碾,直到把它碾得粉碎。然後瞪著布滿血絲的雙眼,去了銀行。

此時,已是第三天上午。

我把銀行卡上所有元以上的錢,全部取了出來,交到了她手上。除此之外,我實在找不到其它任何可以減輕我心裏壓力的方式。

我告訴何睿,我說:“這錢你先拿著,等到你找到工作,有足夠的能力像以前一樣,能一個人還款的時候,再還給我。”

之所以要這麼說,除了我對何睿的愧疚,確實是因為何睿還沒有找到工作,不足以應付每月除了償還貸款後生活上的開銷。最重要的,就是我總覺得我欠著她了什麼,怎麼也無法償還,雖然說這男女之事,那是兩廂情願的事情。

何睿不接我的錢,她對我說:“方休,其實我真的不圖你什麼,我也從沒想過要圖你什麼,我就是想,我該用什麼方法來報答你曾經對我的恩情,在我最危難的時候,是你幫我度過了難關。”

我知道何睿說的是真話。一個女人,頂著這麼大的壓力,確實寸步難行。

何睿及我,不像方舟卓瑪那樣,不管是刮風還是下雨,頭頂都有父母為其撐著一把大傘。我們除了自己,頭頂就是一片光禿禿的藍天,無論什麼時候,我們靠的,就隻有自己。

所以,我特能理解何睿在對我來說那話時的心情。

可是我還是堅持讓何睿收下。

我說:“你不收下,我的良心將會受到更為嚴厲的譴責,我會不安的。”

何睿手裏拿著錢,不看我,低頭靜靜地站著。然後,我就看見她的眼睛滴了下來,一滴一滴的,滴在那薄薄的一紮錢上。她突然就抱著我哭了起來。

她說:“可是我接了你的錢,我的良心也將會受到更為嚴厲的譴責,我也會不安的。方休,你知道,我現在是很缺錢,可我並不是在和你做交易,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你懂嗎?”

我告訴何睿,我說:“你說的我都懂,可是於我,卻是在迷醉下所做的糊塗事情,原本我們是什麼都不該發生。可既然發生,我就得想辦法彌補,雖然我知道那樣也無濟於事,可至少我得去那麼的做。因為,我什麼也不能給你承諾。”

“我從沒想過你會給我什麼承諾,也沒想到要得到你的承諾。方休,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都有完全的行為能力,別在自責了,好嗎?”

何睿勸我。

“可我就是覺得欠了你什麼!”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