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一副得意洋洋的口吻。
“你甭給老子得意,告訴你,這事兒鬧大了,已經超出了老子當初預想的那樣,警察都介入了,所以,你得叫跟你昨晚來的那幾個兄弟,到外麵去避一避。”
“避什麼避?我老板在這城市,什麼事擺不平?”
土匪不同意,說話非常囂張。敢情這私兒現在,靠上了本省的地產大王,自持有人給他出頭,所以天不怕地也不怕了。
媽媽的,這狗日的永遠都是這麼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要有一天被人賣了,可能還會幫著在背後數錢呢。
我就沒好氣的罵他:“是,老總知道你不怕,可是老子怕啊,要有一天真給查出來了,警察來抓的是我而不是你,你媽×的你當然這麼說了。你進去了,自然有你老板為你疏通,可我要進去了,誰來給老子疏通啊,啊?”
土匪不滿意起來,他說:“你衝老子吼個球啊你,不就那麼大點屁事嗎?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老子這就跟老板說一聲去,就算是查到你來也保準你沒事,放心吧,啊?”
我就不再勸,反正他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知道再勸也沒用。
我隻是一再叮囑他及他的兄弟,最近盡量少出門,千萬不能再惹事生非,否則,大家都得完蛋。
土匪拍著胸脯又對天發誓什麼的向我保證,但我知道,他的話不能太過認真,隻能當作小孩子玩過家家遊戲時的彼此承諾,權當沒聽過。
再說,就土匪現在囂張的氣焰,就土匪那副逼真的現代社會的新型土匪長相,就土匪那吃著碗裏看著鍋裏“杜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色相眼神,和他那人時刻都要學會享受人生樂趣的混蛋邏輯,你說,他會老老實實的窩在家裏不出門,學會暫避鋒芒,不去沾花惹草,不去惹事聲非嗎?
不光說你不信,就算打死我,我方休也不會信。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狗,永遠改不了吃屎。
就像今天的土匪,打打殺殺是他的真實生活,如果有一天你要他不做三青子不當小混混,不再惹事聲非不再去亂搞女人,老老實實的牽著家裏老婆的手,安安心心平平淡淡的過日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也許你會說我方休,這麼損我的朋友,不哥們不仗義,我都認帳。為難之時,有朋友挺身而出兩肋插刀,那的確是人生的一大快事,所謂情誼無價知己難覓。可如果換作是你,朋友,難道你希望你的朋友整天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生活嗎?
混,那不是正道,也沒有出路,而有的,隻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那閃亮的手拷和沒有自由、陽光的四麵鐵牆銅壁。
自由是什麼?也許你會說,自由就是一種隨心所欲,想幹啥就幹啥,沒有拘束,快意恩仇。
可是我卻不認同你的那種看法。
我認為自由,它該是精神意誌的自由和生命不受限製的自由,是一種完全自我的行為能力,是一種自主。
我知道,在這沒有戰爭沒有饑餓沒有掠奪的和平社會,很多人感覺不到自由的存在,也想像不到自由是一筆多麼寶貴的財富。我想,隻有那些失去自由的人,才會發自內心的感慨,自由是多麼的千金難買。
像我方休,那年在深圳的街頭流浪,被關進了黑房子一天一夜,沒有水喝沒有飯吃,不知道明天會是個什麼樣子,會有怎樣的事情降臨,甚至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出去。那個時候,所有的希望都是絕望的,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才明白,原來自由是多麼的寶貴。
可是土匪他不懂得這一點,可是他為什麼就不懂得這一點呢?是不是,進去蹲的多了,像媳婦回丈母娘家一樣,習慣了,自然了,然後也就無所謂了?
這,我方休還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