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還不是很晚,我提議走路去,權當飯後散步,可土匪這撕就是死活不同意,硬要早點去,還搭出租車去。沒辦法,隻得攔車,又浪費我二十塊銀子。
下了車,想想還是給方士打了電話,畢竟是親兄弟。
他說他一會就到。
進得大廳,在那震耳欲聾的音響背後,我就看見那一個個歪著脖子扭著屁股的男男女女,盡性著,喧囂著,發泄著,撥弄著……這原本不知道屬於誰的天堂。
土豆提議就在一角找張桌子,喝酒劃拳,土匪則死活要進包間唱歌,而且理由充分,他說大廳人多閑雜,什麼人都有,可是包間卻相對安靜、安全、隱蔽的多。
我想,這是每個喜好這種場所的男人都知道的道理,可是囊中羞澀,不能死撐,我可不想過了今晚便不知道明天混在哪裏的生活。
我對土匪說:“老子可沒錢陪你們往水裏砸,反正今晚老子就出五百,多一分不給,選擇到大廳或去包間,隨你們便。”
“老子兩張嘴都不怕,你一光棍怕什麼?放心,隻要有我土匪一口飯吃就絕不會讓兄弟喝粥的,這是我的規矩。”
土匪一副豪情萬丈的神情。
“切,老子才不信你這一套,雖老子不是道上混的,可如何保護自己這點道理還是懂的。想當年,俺還是學生的時候,幾個月的生活費都被你娘的一頓揮霍,結果怎麼樣,結果還得老子也學你似的,今天在這裏混頓,明天去那裏混頓的,那個時候,你娘的吃飯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俺方休還餓著肚皮?哦,你土匪現在是兩個人了,可是你餓飯了也要老子陪著你一起餓飯麼?這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況且,現在的方休,可絕不再是學生時代的方休,虧本的生意根本就不會做。”
於是我打擊土匪,我說:“你少給老子來這一套,想我方休的學生時代,因輕信你的誓言,結果怎麼樣?被你害的還不夠慘麼?”
聽我這麼一說,土匪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摸起頭來,他說:“兄弟,那些日子也是沒辦法的事啊,全國經濟蕭條,找不到錢,可飯還是要吃的啊。”
我靠,這什麼理由?全國經濟蕭條,你找不到錢,就要俺一個學生娃陪你一起挨餓受凍,有這樣的道理麼?
我正想反擊他幾句的時候,卻見這撕從他老婆的包裏,拿出一疊錢來,全是白花花的毛主席頭像,少說也有五六千塊。
“這撕什麼時候學得這麼乖了,竟然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給一個女人來看管?難道這些年,真改邪歸正了?可是,就憑他目前做的那屁保安經理,每月的工資除了開銷兩個人的生活費,再拋卻點沾花惹草的本錢,就已經所剩無幾了,他哪來的這麼多錢?”
我在心裏問自己。
土匪把錢拿出來晃了晃,有些得意洋洋的說:“今晚就這些,不夠AA製。”
你看這鳥人做人多小氣,不夠還AA製?想我方休是沒那掙大錢的本事,每月隻有那點小小工資,要是能掙大錢,除去每月的基本開支,剩得再多也會拿出來供兄弟們逍遙快活,人生一世,不就是圖個安樂享受麼?
可我方休不是那掙大錢的料,倒有點像守著女人、圍著柴米油鹽過活的家庭婦男。
土豆那鳥人看見這麼多錢,趕忙對土匪說:“夠了夠了,節約點還花不完呢,快去要個包間吧,晚了就沒了。”
他的話,逗得我們幾個都大笑起來。
進了包間,幾個瓜貨開始操起那副龍鴨嗓子唱歌,也不顧領班小姐問我們要點些什麼酒水。
沒多久,方士趕到,他一個人。一問才知道,原來王玲出差在外。
不過奇怪的事,至始至終,那領班不知道是因為看我們沒錢還是別的原因,竟然一直沒問我和方士是否要小姐作陪。
不問就不問吧,反正老子也不喜歡,找個騷貨來在身上磨來擦去的,會好難受。再說,有那叫小姐做陪的錢,還不如實實在在來幾瓶好酒。
可是,方士卻和我的想法不一樣。王玲不在,他竟然主動要了個小姐來,長得奇醜五比,又肥又矮,皮膚粗糙,簡直就是個老白媽,看了就倒胃口。可方士,和那妞猜拳喝酒、碰杯唱歌的,好不快活。
土豆土匪,因有自家的母老虎在身邊,不敢過多放肆,就兩個人一人一根話筒,來個情侶對唱,唱得死去活來的,嚇死人。不明了之人,乍一聽到他們的聲音,還以為是在哭喪。
三男三女,各有所事,就我方休,孤零零的一個人喝著悶酒,沒有誰來搭理,也不去搭理那幾個瓜貨,想獨醉。
這人生啊,就該是這樣,今朝有酒,今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