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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方士卻聽不進我的話,其實我早估計到他的兄長如父的獨斷專橫的理念,也不願意去聽我說過的話,就像他緊接著對我說的一樣,毫無平等可言。

他說:“別跟我扯蛋,我就是一粗人,大道理我不懂,也不想去懂。”

他挪過剛才本是挪給我坐的那把倚子,一屁股坐了上去,煙抽得“吱吱”作響,對著我說:“告訴你方休,你要不是我弟,我早就揍你了,你以為你是誰,不就整天和一幫三青子混在一起麼,我出來混的時候,你們都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有什麼值得拽的?再說你平時好好的,怎麼這會兒變得那麼不通人情了,你以為你和那幫三青子熟悉了,就翅膀硬了,就不需要大哥照顧了,就可以獨自飛了麼?”

方士憤憤不平。

“算了算了,每人少說一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都是一家人,有必要吵麼?”王玲勸解,拉方士的衣角。

那賊頭鼠臉的男人也來勸解方士,隻有那個濃妝豔抹穿薄紗睡衣的女人,手托著腮,一副看熱鬧的姿態。

我啞口無言。

說心裏話,這些年如果沒有方士的照應,我是進不了這個企業,更沒有今天的發展,亦不會留在這個城市。但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做人原則,生活習慣,比如我討厭別人睡我的床,碰我私人的東西,那麼你就該尊重我的習慣和原則,如果侵犯,我就覺得這是不可原諒的事情。

可是方士,他不懂這一點,不懂得這一點,他也無從談起尊重別人的一切。和方士一起生活了這麼些年,難道,連我這最起碼的忌諱,他都視而不見麼?

“是的,我承認這些年我是承蒙你的照顧,可是你不要混肴概念,不要強理奪詞,這一碼事歸一碼子的事,兩者並不能混為一談。這些年你照顧我,我感激你,可是你侵犯我的權利,我就有抗議的理由,難道,這也有錯?”

我問方士。

方士被我的話氣得站了起來,臉青一陣紅一陣的,久久沒有說出話來。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他竟忽然揚手打了我一個耳光,在我毫無防備之下。

這是我和方士在這城市相依為命這些年來,他第一次揮手打我,而且,還是為一個外人。

我摸著發燙的臉,像不認識似的,看著他。

王姐大聲嗬斥:“方士,你在幹什麼?”

貓哭耗子似的,那個男人也責怪方士:“方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吧,什麼事都好商量嘛,怎麼動手打人。”

我一句話也沒有說,摔門而去。走廊裏,傳來王玲焦急的喊聲:“方休,這麼晚了,你去哪裏?”

真沒想到,方士,我堂哥,竟然會為了一個外人,動手打我,而且是當著那許多人的麵。

我承認是我有些不可理喻,可是你也不能隨便就對我動手啊。我是誰?我是你弟,雖然不是你親弟,但我們兄弟相依攜手這些年,感情和親兄弟又有什麼區別?可是,你竟然打我。我無理取鬧,我當然有我無理取鬧的理由,你也不是說,我平時不是這樣子的麼?竟然今天變成了這樣子,你為什麼就不能像平時那樣,事先問一問為什麼?難道,一個男人的麵子,比一個兄弟的感情還重要麼?

出得家門,我沒有去旅館,而是直接去了網吧。

按照以往的經驗,心裏縱然有萬般不快,隻要找一個還算聊得來的陌生人述說,完卻之後,心裏會驟然釋懷許多。

可是不管怎樣,我想,我不會原諒方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