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蓮是我大學時候的同屆校友,她英語係,我中文係。那時候,我是校報編輯,她是作者,她來送稿,就那樣,一來二往,我們熟悉。
因為性格相近,加上彼此熟悉,我們交往頻繁了起來,經常結伴一起去圖書館看書、去足球場看足球賽,去野外郊遊,去逛公園,連吃飯、散步等,都包括在了裏麵。
後來的交往中,我感覺到了她對我的那種愛慕。
雪蓮是那種活潑很討人喜歡的小女生,而且身材苗條,長相驚豔,我想在當時我們念書的那所大學,還數不出幾個來。
由於中專時候傾盡所有而換來的卻是被遺棄的那場愛戀,讓自己悲痛欲絕,幾乎喪失了生存下去的勇氣,所以一直以來,我都隻把自己掩藏在自己的故事裏。對雪蓮,雖然有道不出的喜歡,但我知道,那也僅僅隻是喜歡而已。
喜歡,並不等於愛情。我知道喜歡和愛,還有很大的一段距離。
所以,一直以來,我都隻把她當作自己的小妹妹看待,直到現在。
畢業後,她也曾在我所在的這座城市呆過一段時間。後來,她回了江西老家,在一所中專當起了英語老師,幹起了自己的所學專業。兩三年來,我們一直沒有間斷過聯係,經常上網聊天,打電話問好什麼的,直到剛才。
與雪蓮掛了電話,我無事可做。閑得無聊,拿起雪蓮在這兩個月裏寄給我的信看了起來。可是剛看了個頭,電話又響了起來。
沒有看來電顯示,我摁下了接聽鍵:“哪位?”
“方休,是我。” 是鄢然的聲音。
她說:“你究竟在哪裏,告訴我,我明天來找你好不好?”
鄢然一副近乎哀求的口吻。我知道,她又和她老公吵架了。
突然間,我感覺到自己的罪孽深重起來,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慌。
“他又打你了?”我問鄢然。
“方休,不是我不想和他好好過,而是這日子,真的沒法再過下去了,他開口就侮辱我,動手就打我,你說說看,這樣的日子,還能再繼續過下去麼?”
“我要和他離婚,我決定了,然後,方休,我們結婚好不好?”
鄢然哭了起來。
我沒有說話,正以一種沉默的方式,來回答她的這個問題。
在常人看來,我破壞了別人的家庭,就應當承擔起別人家庭破裂的責任,可是現在,問題的關鍵並不是我不敢承擔責任,怕承擔責任,而是我發覺,原來從一開始到現在,我就根本沒愛過這個哭泣的女人。
剛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我是愛她的,就像多年前的那般愛她,願意和她結婚,生子,白頭偕老。可是,當有一天她對我說,她要和他老公離婚然後跟我結婚時,我才驟然發覺,原來我並不愛她,我要的,隻是要她也嚐試一番被人遺棄,一無所有的滋味,就像她當年殘忍的棄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