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9)(3 / 3)

即而祖與陸令萱連謀,出趙彥深為兗州刺史,因即設法圖儼。令萱密白齊主道:“琅王聰明雄勇,當今無比。看他相表,必不肯為人下,不若早除為妙!”緯尚未決,召入問。又引出兩條故事,一是周公誅管蔡,一是季友鴆慶父。專用故事殺人,所謂才足濟奸。緯乃決意誅儼,使右衛大將軍趙元侃,誘儼出誅。元侃頓首道:“臣嚐服事先帝,見先帝很愛琅王,今寧就死,不敢聞命!”緯變色道:“汝不願行此事,可出去罷!”元侃拜謝而出。即有詔敕隨下,出元侃為豫州刺史。

緯自入啟太後道:“明旦欲與仁威出獵。”仁威係儼表字。太後許諾,但令緯早去早回。夜才四鼓,緯即使人召儼,儼頗動疑。陸令萱馳入道:“尊兄喚兒,奈何不往!”儼乃趨出。甫至永巷,突遇劉桃枝把儼縛住,儼大呼道:“乞見姑姑尊兄。”姑姑指胡太後,注見前。桃枝用袖塞儼口,反袍蒙頭,負至大明宮,用力勒死,年僅十四。用席包屍,埋葬室內,然後複命。緯使人稟白太後,太後臨哭十餘聲,便被左右擁入宮中。這是齊武平二年間事。齊嚐改天統六年為武平元年。越年三月,始加棺殮,出葬鄴西,追贈儼為楚帝,諡曰恭哀。儼妃李氏,遺腹生男,亦被幽死。惟號李氏為楚後,使入居宣則宮,借慰太後悲懷。其實胡太後也頗恨儼,害死情郎應該加恨。後因另結情人,把和士開撇過一邊,始複憶及親子。但死人不可重生,不得已勉抑悲哀,別圖歡樂,又做出許多醜事來了。小子有詩歎道:

宮闈幹政尚遭譏,況複淫昏不識非;

才信古人嚴禮教,要端閫範在防微。

欲知胡太後後來情事,試看下回便知。

趙郡王,與琅王儼,俱為和士開一人而死,之死,比儼更冤。儼得殺士開,尚足泄一時之憤,而第知強諫,竟死牝後淫人之手,設九泉之下,叔侄重逢,(為儼從叔。)毋乃自笑弗如乎!然與儼之所為,俱以忿率致亡。誤於太愚,儼誤於太莽,不能顧全大局,徒與一幸臣拚命,擊之不中,徒自傷軀,擊之幸中,亦不過除得一奸,盈廷皆婦女小人,徒除一蠹,果有何益!且屯兵逼主,尤屬非是,卒之亦自殺其身而已。讀此回,不禁為悲,尤不禁為儼惜矣。第七十五回斛律光遭讒受害宇文護稔惡伏誅第七十五回[1]斛律光遭讒受害宇文護稔惡伏誅卻說胡太後失去和士開,又害得寂寞無聊,她是個淫婦班頭,怎肯從此歇手,遂借拜佛為名,屢向寺院中拈香。適有一個淫僧曇獻,身材壯偉,狀貌魁梧,為胡太後所中意。曇獻亦殷勤獻媚,引入禪房,男貪女愛,居然諧成了歡喜緣。胡太後托詞齋僧,取得國庫中金銀,貯積曇獻席下,複將高湛生平所禦的寶裝胡床,亦搬入寺中,與曇獻共同寢坐。嗣又因內外相隔,終嫌未便,索性召入內庭,使他唪誦經咒,超薦亡靈,朝朝設法,夜夜交歡,正所謂其樂融融了。曇獻又召集許多徒眾,會誦一堂,胡太後賜號昭玄統僧,僧徒卻戲呼曇獻為太上皇。宜呼為太上僧。就中又有兩個少年僧侶,麵目秀嫩,好似女子一般。胡太後複不肯放過,陸續召幸,旦夕不離。但恐為皇兒所知,索性叫他喬扮女尼,搽脂畫粉,希圖掩飾。齊主緯有時入省,起初尚未曾留意。後來二僧妝點愈工,姿態愈妍,惹得齊主亦覺動目,遂想出一法,給二僧至別室,迫令侍寢。二僧抵死不從,緯召婢媼等強褫僧衣,欲與行淫。哪知二僧的下體,與緯相同,緯且驚且怒,才知母後有苟且行為。當下親加訊鞫,二僧無從抵賴,隻好實供,並及曇獻肆淫事。緯即收誅曇獻,並命二僧一體伏法。何不留作妾童!又遣宦官鄧長?,率領眾閹,徙胡太後至北宮,把她幽禁起來。

陸令萱趁這機會,竟想代做太後,密與祖熟商,又引出一條故典,說是魏太武帝燾,曾尊保母竇氏為保太後,借古證今,無不可行。虧他想出。且出語朝士道:“陸雖婦人,實是豪傑,女媧以來,得未曾有哩。”令萱亦稱為國師,得進任左仆射。惟陸為太後,始終無人讚成,因此令萱枉費一番心思,徒樂得畫餅充饑,倒反作成了一個祖。

勢力日盛,朝野側目,獨太傅鹹陽王斛律光,素來嫉,每見在朝右,輒遙罵道:“陰毒小人,今日又不知作何計!”複召語諸將道:“邊境消息,兵馬處分,從前趙令恒彥深字令恒在朝,嚐與我輩參議,今盲人入掌機密,並未會商,國家事恐終為所誤哩!”諸將相率歎息。知光恨己,賂光從奴,密問光有無譏評,從奴答道:“相王每夜抱膝悶坐,嚐自歎道:‘盲人入朝,國必危亡。’”聞得此語,當然挾嫌。開府穆提婆,求娶光庶女為婦,光又不許。齊主擬撥晉陽田,賞給提婆,光複入諫道:“此田自神武以來,累年種禾飼馬,為禦寇計,若賜給提婆,豈非與軍務有礙麼!”齊主乃止。提婆從此怨光,遂與祖日伺光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