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謙。不認識了?”孔朝暉笑著回道,雙眼平靜,仿佛這個人並不是自她大學畢業以來的宿敵一樣。
“原來是他啊。他回國了?”陳磊常年練就的處事不驚也險些出現裂痕。
“可能是吧,要不就是這個案子能在英國起訴。不過按理說,被告人是你,國際法上曆來的常規是在被告人的國家法庭上上訴的。你,跟你的那位是在哪裏遇見的?”孔朝暉覺得韓謙的突然加入有點無厘頭。
“中國,雨蝶是北藝的學生。”陳磊如實的回答著。
“磊哥,你是怎麼認識這個雨蝶的?”孔朝暉問的直白,好像這不是什麼隱秘的話題一般。
“一年前的一次聚會上認識的。”陳磊抬起頭,雙眼裏盡是坦蕩。
“誰的聚會?我認識嗎?”孔朝暉眯起眼睛,聚會上認識不是什麼稀奇事,但是一次見麵就能讓一個男人拋棄發妻未免太過誇張。難不成這女人是個會勾人的妖精不成?
“我一個戰友的,叫林家豪,認識嗎?”陳磊像是陷入回憶一樣,回話時眼神有點空洞。
“林家豪?雙木安保的老總?”孔朝暉好像聽說過這個人。
“對,你怎麼知道他?”陳磊有些驚訝。
“以前因為袁莎莎接觸過。他介紹這個叫雨蝶的給你的?”
“是。”
“為什麼?”孔朝暉搞不懂為什麼一個人要給自己的戰友介紹情婦。
“我入伍的那年其實已經跟一個女孩兒訂婚了。”陳磊開口道。
“當年我二十,她才十七。我們兩個人背著家裏在小攤上買了兩個不鏽鋼的戒指,私定終身。第二天我就去當兵了。之後五年,終於熬到了個中隊長的職位,正想打結婚報告時家裏卻傳來她要結婚的消息。我當年也才二十五,兵營裏出來的人性子烈,請了假跑回家裏,看到的卻是她幫另外一個男人洗衣服的場景。上去質問,甚至要拉著她私奔的心,被她一句‘我等不起了’給打敗了。”陳磊苦笑著。
“最後,我被亦婷的父親賞識,一步步爬到了團級,但是一次演習出了意外,最後就退伍了。再之後你就知道了,一開始想去做保鏢,最後下海,然後的遠航,就是這麼出來的。”陳磊看向孔朝暉,發現她那一雙總是帶著尖銳棱角的雙眼,竟然柔和下來。
“不要可憐我。我這幾年過的很好不是嗎?”陳磊自嘲的一笑。
“當年那個人是不是被王家威脅了。”孔朝暉說出自己的猜測。
“不愧是大律師孔朝暉啊,這都被你猜出來了。”陳磊也不驚訝,接著說道:
“前幾年你還沒回國的時候,林家豪突然來到我公司,把一遝照片摔到我桌上。上麵是王亦婷的哥哥,王建國給她父母錢的照片。原來,我其實還是小隊長的時候,就被他王家老爺子看中了。說我是什麼可塑之才,但是唯一可惜的就是身邊有個拖油瓶。之後你也應該能猜到了,到底哪個年代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還是有點分量的。一來二去,她也就認命了。”陳磊閉上眼睛,感覺整個人非常疲憊。
“那你知道後,沒找過她?”孔朝暉無意間放輕聲音。
“找過,但是找到的卻是她半個月前得乳腺癌病逝的消息。嗬嗬,我在這邊家財萬貫,但是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竟然因為用不起好的進口藥而喪命。”陳磊的聲音雖然像往常一樣平穩,但是跟他認識了這麼久的孔朝暉還是從他呼吸聲中聽出了他的憤怒。
“所以,你找了個替代品,還特意讓王亦婷發現,要離婚?”孔朝暉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