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暖陽當頭,但是身邊有寒風不停呼嘯,易小念沒坐多久,就已經凍得不行了,蒼蠅似的搓手搓腳,心裏忍不住想,要是顧英爵今天不回來怎麼辦?
她掏出手機,想打電話給醫院問問張曉畫醒沒醒,看見鎖屏頁麵上她和張曉畫笑容滿麵的合照,聯想到目前的情況,忍不住鼻頭一酸。
無論如何,她得救張曉畫,易小念收起手機,可憐兮兮的抱著包,在風中繼續幹等。
到了下午,陽光被烏雲擋住,氣溫越發的低了,易小念又冷又餓,幹脆縮到花壇裏的灌木中,想躲一躲風,不知不覺間竟睡了過去。
她睡到迷迷糊糊地時候,突然眼前強光閃過,耳邊聽到汽車的引擎聲,立刻驚醒過來。
天空已是一片漆黑,似乎到了夜裏,在顧家大門外,停著一輛價格不菲的高檔轎車,方才的光芒和聲音,便都是由它發出來的。
肯定是顧英爵回來了!易小念緊緊盯著車門,見那門打開,裏麵伸出一條穿黑褲皮鞋的大長腿,立刻將包隨手一扔,猛撲過去,緊緊抱住那條腿。
“顧先生……”
易小念奮力抬頭,然而什麼都還沒來得及說,隻聽耳邊一聲槍響,便感覺右腿上劇痛襲來,幾乎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嘴唇動了動,扭頭暈過去。
顧英爵從車裏探出頭,先下車的保鏢將腿從易小念手中抽出來,對他說:“好像是個女殺手,被我擊中了。”
“打電話叫警察過來解決吧。”
顧英爵略一點頭,從易小念身體上跨過去,正要進門,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走回來翻開易小念那頭被風吹成雞窩的亂發,看清了她的臉,忍不住皺眉道:“怎麼又是她……”
保鏢問:“顧先生,有什麼問題嗎?”
顧英爵未答,站起身,對出來迎接的管家吩咐道:“把周醫生找來,就說手槍走火,有人誤傷。”
保鏢在他手下做事多年,很快明白他的意思,沒等吩咐,便將易小念抱進別墅。
黑,好黑,絕望的漆黑……
易小念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可是環顧四周,卻什麼也看不見。
不應該這麼黑的啊,哪怕是夜裏,也該有月光才是,難道是自己瞎了嗎?
易小念想起暈倒前聽見的那聲槍響,覺得很有可能是被槍打中了眼睛,想到下半輩子隻能在漆黑中度過,她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
顧英爵的身影在不遠處響起,仍舊如冰山般寒冷:“你哭什麼?”
易小念胡亂擦著眼睛,委屈地說:“我好像瞎了,什麼也看不到,怎麼辦……”
“你隻是沒有開燈。”顧英爵的聲音近了些,並且伸手在黑暗中打開了什麼,易小念頭頂上一盞吊燈瞬間亮了起來,光芒重新回到她的世界。
易小念:“……”
她看著顧英爵,有些尷尬,咳嗽了聲說:“你家窗簾的擋光力太強了。”
顧英爵麵無表情道:“你還知道你在我家?”
“當然了,我還知道你的手下打了我一槍呢!你這個變態,打中哪兒啦?”
易小念說著便要起身查看,可是沒等站起來,就感覺右腿似乎被一條帶子捆住了,怎麼也動彈不了。
她探頭去看,果然看見右腿上纏滿繃帶,高高懸掛在床尾。她摸著大腿,疑惑地想:“明明中了槍,怎麼一點都不痛呢?”
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相貌柔和的年輕男醫生走進房間,看見她滿頭霧水的樣子,笑道:“別摸了,你的腿還在,隻是剛剛包紮好,麻藥還沒有退。”
易小念忙問:“那我以後還能走路嗎?不會就這樣瘸了吧?”
男醫生忍俊不禁道:“你想多了,就是擦破了點皮,好好休息幾天,不要碰水,很快就會好的。”
“真的嗎?那我當時怎麼覺得那麼疼……”易小念小聲嘀咕。
顧英爵對男醫生道:“好了麼?好了你就回去吧。”
男醫生似乎與他非常熟稔,一點怕他的意思也沒有,衝易小念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拿起藥箱離去。
房間再次隻剩下兩人,顧英爵不說話,易小念便抬頭看天花板,在外麵的時候她一直想象著顧家裏麵該是怎樣的豪華,現在親眼看到了,居然覺得有點不真實。
顧英爵坐在沙發上,問:“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說實話吧,你來我家的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