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河南,長大後在四川待了好多年,之後又來到長沙工作。如果按三國時期的地域劃分,可以說是生於魏,學於蜀,仕於吳。此前我寫過太多關於魏蜀兩地風土人情的文字,但關於吳地卻可以說是隻字未曾提過。除了因為初來乍到不敢班門弄斧,更多的是怕寫多了會愛上這裏,繼而會舍不得離開這裏。
記得早些日子看《時間旅行者的妻子》,裏麵有句話讓我感觸頗深——我拒絕愛上任何我害怕失去的東西。
這些年我也是這樣在生活,去每個地方旅行,為各種美食、美景、美色傾倒,但絕不愛上,因為愛上了便要擔心失去,我討厭那種患得患失的生活。可是昨天看到李銀河的一番話,竟讓我動搖了這堅持多年的執念。那番話是這樣寫的——人不能活得太理性,什麼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沒有迷惑沒有癡迷。這樣活法最直接的害處就是你不可能愛上任何一個人。因為愛除了癡迷,什麼也不是。如果女人在26歲前沒戀愛,那她一輩子都不會愛了,因為到了那個歲數,什麼都看明白了,不會再陷入迷戀。
我雖然不是女人,可我已經 25歲了,我很怕再過一年,這堅持多年的理性生活會讓我失去愛的能力,我並不想一輩子都活得這麼理性。所以在 26歲到來之前,我決定瘋狂一把,去癡迷一件事或者一個人,一個地方。癡迷瘋狂不可怕,可怕的是麻木。
長沙是一個氣候怪異、交通抽風、各種菜肴都離不開青椒的地方,要愛上這樣一個地方其實是有些困難的。沒來之前,我對這裏的印象僅限於“星城”兩個字,一個造星的城市。我想這裏應該是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紙醉金迷,像夜上海那樣的。
來了之後我才發現,這裏更多的是文化的沉澱。這裏最讓我熱愛的就是那一個個博物館,省博、市博、簡博、地博,還有賈誼故居和許多革命紀念館。有段時間我差不多每周都要去幾次,除了和曆史上的各種珍稀器物近距離地接觸,進而想象這些器物的主人,偶爾還可以遇到漂亮姑娘,一起討論過去的長沙和在長沙生活過的那些人。
有人說人生的最高境界是活著上雜誌,死了進博物館。我不知道我死後能不能進博物館,會不會有人像討論千年女屍一樣討論我,可以肯定的是,活著上雜誌這條已經做到了。
過去我覺得對於我來說,寫小說是正經事,其他的一切都是為了給寫小說找靈感的閑差。到長沙之後,因為去博物館的次數太多,有時候累了就在博物館睡覺,睡醒了看著周圍曆經滄桑的事物,會搞不清楚自己在哪個地方哪個時代。等弄清楚了之後,頓時覺得人生百年,怎麼活都是浪費生命。
因為工作越來越繁忙的緣故,我能夠去博物館的時間越來越少,從一周幾次減少到了一周一次,從一睡半天減少到眯一會兒就醒。不過隨著時間的減少,我對博物館的感情更深了,正所謂小別勝新婚,距離產生美,在一起的時間越少越思念對方。總之對於我來說,生活在長沙,去博物館睡覺才是正經事。
寫到這裏突然發現有點跑題了,好吧,繼續說愛情。2006年的時候 MY雜誌做過一個專題,專題的名字叫《愛情是什麼》,大概是因為我是當時作者中交過女友最多的一個,所以被邀請為嘉賓,和另外幾個作者一起討論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