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沙漠裏,呼呼作響的風聲吹動。狂風卷起一層層黃沙,在空中如同一道道沙牆掠過。
這麼大的動靜驚動了一隻沙漠黑蠍子,它從沙丘一麵爬出,用那帶著刺毛的尾勾甩了甩身上粘上的些許細沙,隨即又鑽回自己挖的一處沙窩裏去。
風沙漸漸停止,有的地方就像無數條巨蟒爬過似的,留下蜿蜒曲折的線型。可是遠處一聲隆隆如地震般的響動傳來,剛剛進入洞穴裏的蠍子再次被嚇得鑽了出來,隨後幹脆放棄了這個沙窩,向遠處逃命似地跑了。
一隻巨大的蜥蜴狀生物奔行在沙丘遠處,笨重的體型使得它每走一步,便有一個方形的如同深坑般的腳印在身後形成。
即便如此,這頭大蜥蜴的速度卻並不顯得緩慢。它後腿的大小和肌肉的比例要比它其他地方多一些,也許是這個特點,讓它能夠在鬆軟的沙麵上如履平地,就像一台推土機一樣在沙漠中橫衝直撞。
然而這樣一頭怪物身上卻安穩地坐著一個大漢。他握著這隻蜥蜴身上的韁繩,坐在蜥蜴的背鞍上,用平靜的目光觀察著四周。
“剛才好像有個人掉下去了。”大漢看著沙丘側麵嘀咕道,原本平滑的沙麵上有一連串凹陷的痕跡,而痕跡的盡頭,一個男人的身軀若隱若現,一半身體似乎都被埋在沙子裏。
大漢輕輕撫摸了一下大蜥蜴的腦袋。這頭大蜥蜴完全不像它表麵那樣狂躁,受到大漢的動作影響,便溫馴地停下腳步,乖乖地彎下它的大粗腿,整個身子慢慢蹲下,讓大漢跳了下去。而自己則紋絲不動地蹲在那兒,靜靜地看著大漢向沙丘下走去。
大漢走到那人身邊,發現這人身上並沒有什麼傷痕,隻是昏過去而已。大漢右手輕輕一抓,便將少年扛到肩上,口中又嘀咕說道:“這次不會又撿了個盜匪吧。”
那頭大蜥蜴靜靜地看著大漢扛著一個人走過來,那人昏迷不醒,看上去臉色有些蒼白,嘴唇幹裂,似乎很多天都沒有喝水了。
這樣的人,大蜥蜴見得也不少,隻是這些人每次剛醒過來就想要搶自己背在背上的水罐以及食物,自己隻好和大漢一起將他們吊起來錘老實了,再扔掉。
當大漢爬到蜥蜴背上坐好,牽起韁繩時,大蜥蜴便立直了它兩條粗狀的後腿,不急不慢地朝著沙漠深處行去,背後依舊是大得嚇人的腳印和鋪天蓋地的風沙。
在他們身後,那隻剛才放棄了自己窩穴的黑色蠍子從沙子裏冒出來,朝著他們的方向揮舞著自己的雙螯,似乎在表達著某種負麵的情緒。
餘小東知道自己死了,但是他為什麼還有知道自己死的這個意識,不是聽說人死了,意識也就隨之消失麼。
餘小東不光有意識,他還聽到了風聲,自己居然沒死。
他張開雙眼,眼中出現了許多的事物,漆黑的天花板上有很多向下凸起的石刺,石刺尖端幾滴水珠落下,打在他的臉上,濕濕的,感覺很冰涼。
餘小東感受著這冰涼的感覺,越發肯定自己還活著,這種死而複生的感覺,讓他更加珍惜活著的感覺。
餘小東忽然想到了什麼伸手就向額頭摸去,上麵的皮膚細膩光滑,沒有一絲傷痕。
來不及多想,餘小東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光線昏暗的房間裏,沒有窗戶,隻能依賴門縫裏射進來的少量光線看到房間裏的擺設。床的四周擺放著大量黑色的鐵罐,這種罐子有點像裝可樂那種易拉罐的形狀,隻是開口處是圓的。幾十根白色的管子從天花板降下,連接到這些鐵罐開口處,稀稀落落的水,時而大量地噴出,時而隻能滴下幾滴,如果要裝滿這些鐵罐,多少也需要一到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