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陽光柔和了許多,隨著風猶如細沙一般吹拂在臉上。在夢裏忽時卻恍如還在江河以北的地方,卻在刹那中醒來時感覺到身後高高的城牆冰冷的溫度。她撇開被風拂在眼前的發絲,耳邊盡是一些低歎。
這裏的風聞不到沙塵的喧囂,濃濃的泥土味道,幾日前下的雨似乎還遊蕩在空氣中,卻無力再貪婪的嗅一些了。在城角下,聚集的人群,大部分都是江河以北,沙城來的難民,那邊早是多事之地,群雄割據,兵刃相見,人馬雜遝,屍骸縱橫。居無定所隻能一步一步往南,人與人之間口頭裏都是“南城”——便是備好縱這座城池了。
順著江岸便已然能夠看到江對麵那高聳的城牆是暗灰色的,趾高氣揚昂的屋角如今看來卻樸素了許多,並不是琉璃蓋頂,卻隻是猶如城牆般的磚瓦。城牆之上在每隔幾步的距離,都高高的懸掛著體積不小的“鈴鐺”,就算風吹過也不曾有鬧耳的聲響。卻聽那些有些許經曆的老人談起,那是南城人們所擁有的特殊能力,南城裏的人均有靈力,高低不等。飛簷走壁恰是小事了,人人都在腰前懸有類似鈴鐺的靈器,每人靈器皆不同,靈力不同人的人能讓靈器有不同的用處,若是有一日簷上那些鈴鐺似的靈器皆響起時便是紛爭之時。隻是江河以北的人除了割地的群雄,其餘人是無能為力的,傳說那些凶神惡煞的割地群雄皆是出於這座城池的野心之人,妄想占據北方攻下南城,一展那統一天下的宏圖之誌。
“小和,這都來了幾日了,連南城裏的人麵都未見得,不知他們是有幾隻眼睛幾隻耳朵,我們千裏而來,隻是為了躲避紛爭,卻落得隻能依靠牆角的份。”此人五官端正,隻是眉宇間的木訥遺漏無疑了,他嘴裏的小和正是靠在身邊的姑娘,汙濁蓋著五官卻也能看出些傾國傾城的端倪。
“人群之多,就算城主宅心仁厚,城裏物資雄厚,也不能一一顧全。再道江河以北的窮凶之徒若是混入人群之中,如何收拾。我想再幾日,便有分曉了,不如再多等幾日,若是不得,我們便遷徙他處。”說罷,從滿是塵土的包袱中掏出些幹糧,還有皮囊水袋遞給跟她對話的男子道“先食些幹糧,再從長計議。霖哥”
男子有些困惑,小和從小時已機謹過人,她說的話是有些道理,若不是這戰爭,當年指腹為婚的他們,或許已經成家了。林霖想到這,忍不住多望了幾眼她的眉眼,真是動人極了。想著有些羞澀,接過幹糧。
“何處為家”林霖吞咽著幹糧聽到小和低下眉眼時的歎息。頓了頓,不知該如何回答,卻是一陣沉默跟著一陣沉默。
“城主,北方之人早已聚集城外多時,若是再不尋著辦法,怕是該有死傷了”說話之人拱手作輯,卑恭之極。堂上安坐的城主,眉眼齊飛,銳氣之下卻有道不出來的平和,或是因為兩鬢的些許白發的緣故。
“卻是怕那些惡徒借無辜百姓重入南城”一旁與拱手之人長相幾乎一致,隻是一男一女,容貌精致,說這話之人麵目冷淡,不見溫度。
“白芷,白術。你兩精通醫術,明日一早便開城門,若是民眾中傷病之人定是無妨。怕是怕李,梁,歐陽三派之勢。”
“明日便開城門,由賀遼和夏異兄共監察,有否靈力一看便知,即便是那故友之人徒裝無知混入人群,沒有靈力也無法探知究竟。隻盼,他們早來,我們便有應對之策。隻是收容有限,幾日來無心之人早已退卻,內有不軌之心之人便有夏兄一探究竟”堂上之人,捏了捏眉間,向堂下最後發話的人說道。
“城主莫憂心,少城主已16有餘,成人之禮已過,定能分憂”夏異搖了搖羽扇,安慰道。
原來,南城之主姓賀,有一子一女,男叫賀遼,女叫賀幽,城主今年30有幾,兒子已18,女兒方才14。妻子早逝,兒子倒也不是頑皮,卻不通父親心意,埋怨父親雖靈力高強,卻對母親之死無能為力,女兒倒是貼心,卻也思念母親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