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牛鼻子已經快要跟那幾人撞上,我急得跟什麼似的,衝他們又叫又跳,希望他們能聽到,幫我把那牲口給攔下來。
但沒喊幾聲,突然就見到了極其詭異的一幕,頓時把要喊出的後半句生生給噎了回去。那牛鼻子剛剛要從幾人腳下鑽過,就見一顆豬腦袋衝天飛起,直飛出六尺多遠,才骨碌碌滾落在地,一腔鮮血在空中灑出一抹嫣紅。
人既死,畫皮當即被破。牛鼻子從一頭豬立即回複成了一具屍首分離的屍體。我嚇得心肝都差點從嗓眼裏跳出,調頭就逃。但沒跑出幾步,就覺得後頸一痛,接著身子就淩空懸了起來,雙腳離地,竟被人從後頭抓住給拎了起來。
我雙手一抱那人的胳膊,借力就把雙腳環了上去,用力去踹那人麵部。但雙腳剛一踢出,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竟是被那人瞬間轉了個方向,變成了頭上腳下,拎在手裏。
倒著看過去,隻見到獅子頭那胖胖的聲音正在前頭逃,逃出去一陣,回頭看看,遲疑了半晌,又跑了回來。這家夥看起來油頭滑腦,想不到還挺仗義的。
“還跑不跑了?”那聲音就像個炸雷一樣,震得我耳朵發麻。隻覺得身子淩空飛起,原來是被那人拋了起來,正好胖子跑過來,伸手及時接住,我倆頓時一起滾到在地。
有胖子這肉墊在,我倒是沒受什麼傷,隻疼得胖子齜牙咧嘴。回頭一看,原來是之前在街市那邊遇見過的三個人,那鐵塔似的大漢站在跟前,跟一堵牆似的擋住去路,手裏反握著一把圓弧形的黑色彎刀,隻比手掌略長,很是精致,刀尖上正有豔麗的血珠滴滴淌落。
我霍地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那把黑漆漆的彎刀,隻覺得脖子上陣陣發癢。獅子頭點頭哈腰,陪笑道:“誤會誤會,都是誤會!”
那大漢佇立在那,紋絲不動。我心裏飛快地盤算著,該怎麼脫身才好,就聽一個低沉渾厚的男音說道:“畫皮?沒想到現在還有人會這秘術,好手段。”隨著聲音響起,兩個人影走到了我們跟前。
這兩人與那大漢一般,身上裹了一件黑鬥篷,整個人就隻露出一張臉。開口說話的是這兩人當中的其中一人,是個身材頗為高大的男人,濃眉高鼻,倒是頗有些成熟魅力,從鬥篷下露出幾縷銀色的發絲,看起來年紀頗大,約摸著也有個五十來歲。
我一聽,頓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有妖怪啊!你們把我家的豬豬怎麼了!嗚嗚,我要找人來打你們!”
獅子頭倒也是配合,臉色煞白地大叫起來:“殺人啦!殺人啦!有妖怪殺人了!”扯了我就要逃。那鐵塔大喊身子一移,頓時就把我們給堵了回來。
“你這小孩子倒也奸詐,自己做的好事反而倒打一耙。”那老男人輕笑了一聲。
我抹著眼淚,哽咽著道:“你殺了我家豬豬,還把它變成了人,嗚嗚,你們這些妖怪!”
那大漢冷哼了一聲,那把彎刀一輪,就架到了我倆脖子上。我頓時停了哭,隻覺得脖子上冷颼颼的,身上立即爬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那老男人上下打量了我和胖子一眼,笑道:“沒想在這種地方還能遇到你這樣有趣的小孩兒。”轉頭朝身邊那人吩咐了一句,“冷峰,去把屍體處理一下。”
那人微微一頷首,應了聲是,就轉身去了。我哽咽了幾下,偷眼看去,隻見那人雖然一直低著頭,看不清容貌,但聽聲音似乎挺年輕,步履穩健,走到那牛鼻子的端首前,拽著他的頭發把他拎了過來,與屍身擺在一起。接著取出一個小鐵瓶,從裏頭傾出一些粉末到屍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