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1)

陽春三月,本該是漫天飛花,而這裏的雨,已經一連下了三天,馬路上的水已積了十多厘米深。

“小瑾,快開槍,殺了我你就能活下去了!”野外的小屋裏,約莫四歲的女孩嘶啞著嗓子向麵前的男孩吼著。

她的眸光望向男孩身後的男人。男人慵懶地躺在一張貴妃斜塌上,左手把玩著一支消了聲的精致小手槍。右手輕輕托住腮,一雙上挑的桃花眼眸盡顯風流。歲月的刻刀隻在他的臉上平添了成熟,卻沒有留下殘酷的印記。此事,他正興味盎然地看著眼前姐弟即將自相殘殺的戲碼。

“我不要!我不要阿姐,我不要!”男孩雙腿跪在地上,淚珠不斷地往下掉。

“小瑾,聽話。姐姐已是棄卒,總之都是要死的,倒不如在你手上死得痛快些。”女孩聲音沙啞。

“阿姐,我,我——”話還未說完,男孩腦部一聲悶響,便緩緩倒了下去。“夏仁傑,你混蛋!你不是人!”女孩雙目睜大,怒吼著。男人優雅地放下筆直修長的右腿,走到女孩麵前。不屑地瞟了男孩一眼,又看了一眼綁住女孩雙腕的繩子,扯了扯殷紅的唇,柔聲道:“看在小芸的麵子上,在死之前,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女孩抬起頭,慘白的唇角掛著未幹的鮮血,牽強地扯出一抹笑“放了小瑾”她一語剛落,男人的目中閃過一絲戾氣,甩手給了她一巴掌“你都要死了,還在想著別人!無論是你還是她,不能自私一次嗎!”聞言,她幹裂出血的唇輕輕嗡動了幾下。

“那……舅舅,能不能讓我有尊嚴地死?”

男人握了握拳,手中刀光一閃,便割斷了捆綁住她的繩子。女孩白皙的手腕頓時浮現一縷血絲。

男人反手扔了手中染血的匕首,拿出一把精致的短劍。“不會很疼的呦。”男人又恢複了一貫的笑,溫柔地劍送進了她的胸口。“我塗了麻醉,不會痛的。”好像是怕她害怕,男人再次溫柔地說。女孩睜大眼睛,看見一柄滴著血珠的小劍猛然從她的胸口抽出。

女孩癱倒在地上,胸口湧出鮮血。她的嘴微微張開,一條血線緩緩流出。

男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隱隱約約中,好似聽得到他癲狂的笑聲。

而,外麵的雨,更大了——

不行,我不能死。不能死。

女孩拖著沉重的雙腿,緊咬牙關,探了探男孩的鼻息,笑了笑,便爬向了門外。她知道,不能讓那個畜生發現她沒死。她爬過的路留下了一條條彎彎曲曲的血跡,很快便被雨水衝散。

雨,漸漸有了變小的趨勢。

街道上隻有兩個人。撐著相同的透明的雨傘,猩紅者雙眼,臉上還留有不知是淚還是雨水的水漬。陰冷的街道,兩人緊靠在一起,像是離群的候鳥,相互依偎著,彼此便是唯一的依靠。

就在剛才,醫生的一句“請節哀”為他們四歲的小女兒判了死刑。

“都怪我,如果不是因為我,小可就不會死了。”君豔空洞的雙眼望向遠方,細長的手指因緊握著傘柄而有些泛白。身邊的夏宏一直在安慰她,卻忽然停了下來。“好像有什麼聲音。”夏宏望著一旁的灌木叢說。“好像是蛇。不對,不是太像。”夏宏走向灌木叢,向裏一瞅,竟是個渾身染血的孩子,身上米黃色的睡袍仿佛是從血水中撈出來的一樣。

這個女孩他很熟悉。四年前,某一國際性的跨國公司的總裁喜得一對龍鳳胎,為了慶祝這兩個孩子滿月。總裁不惜花1。8億美元搞了一場全世界的盛世宴席。而夏宏,也是被邀請的其中一位。就在一周前,他才剛剛見到過其中的姐姐。

君豔心髒一緊,探了探女孩的呼吸,又看了看她的臉色“失血過多,但還有救。”然後君豔看了一眼夏宏,夏宏皺著眉,終究是點了點頭。

君豔本身就是一名十分有名的醫師。折騰了許久之後,女孩終於醒來了。

她清亮的眼睛望著天花板,腦海裏走馬燈般閃過了許多複雜又零碎的畫麵,而一瞬間,腦海中的記憶又轉眼間被清零。

“我,是誰……”

------題外話------

第一次傳文,手都要殘了。不過爺會更加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