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平靜了一下心情,看著暗欲垂淚的客印月,慌忙道:“姨娘,我一定聽話,把這件事藏到心底。”
客印月微微點頭,將朱由校和任鴻飛從地上拉起,朱由校跪的時間太久,膝蓋已經發麻,差點一個踉蹌再次摔倒,客印月連忙扶住。
客印月將任鴻飛和朱由校的手合攏,緊緊握住,對任鴻飛道:“五世子從小聰明伶俐、心若成人,校哥兒年紀雖比你大,但老實憨厚、直來直往,此番去李選侍處,一定會被百般刁難,望五世子對他多加照顧,別讓他衝動惹禍,奴家在此感激不盡。”
任鴻飛連忙道:“客姨娘言重了,老大平時對我最好,我決不能讓他受任何委屈,但畢竟寄人籬下,刁難是少不了的,我一定會盡力開導老大。”
客印月眼眶一紅,眼淚終於滴落了下來,微微抽泣道:“校哥兒,你到了李選侍那,一定多聽五世子的話,千萬別一時衝動,惹禍上身,我隻怕以後也不能再伺候你的左右了,你身邊連個體己的人都沒有,你又大大咧咧不會照顧自己,叫我怎麼安心呀。”
朱由校忽然抽出手,雙臂抱住客印月的腰,也嚎嚎大哭了起來,看著兩人的真情流露、依依不舍,任鴻飛也不禁低頭黯然,沉思了一會,任鴻飛忽然眼睛一亮,他終於想起這個客印月的作用了。
任鴻飛拉開兩人,笑笑道:“行了行了,跟生離死別似的,低聲點、小心外麵聽見,客姨娘,你先回去安心待幾天,我會想辦法爭取盡快讓你去侍奉伺候老大。”
客印月和朱由校同時大喜,伸手擦了擦眼淚,朱由校拉住任鴻飛的雙手:“老五,你有辦法讓姨娘過去?”
任鴻飛笑了笑,淡淡道:“我正在想,雖然還沒想出來,但有九成把握。”
朱由校拉著他的手左右搖擺,臉上露出笑容:“太好了,老五,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客印月疑惑的看著任鴻飛,任鴻飛臉上堅定自信的神情讓她也感到了極大的希望,客印月躬身道:“若是能回到校哥兒身邊,以後五世子有任何吩咐,奴家一定唯命是從。”
任鴻飛笑道:“好了,大家都把臉上收拾幹淨,天不早了,再不走被人找到這裏來,那可就無法交代了。”
客印月趕忙吩咐那兩名宮女打水給朱由校洗臉擦幹,梳理了下發鬢,又對朱由校千叮嚀萬囑咐,這才送任鴻飛和朱由校兩人出門而去,客印月對兩名宮女低聲道:“此事千萬不可多嘴,否則對校哥兒十分不利。”
兩名宮女忙道:“王才人對我倆情同姐妹,我們絕不會胡言亂語。”
客印月點了點頭,扭頭看了一眼床榻上王才人的屍身,輕輕歎息一聲,返身離去。
屋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在這樣寂靜的夜晚,田野間熱鬧非凡,小鳥、青蛙、蟋蟀,都在盡情地歡唱,而這在座高大巍峨的皇城中,卻有多少人在哭泣、在垂淚、在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