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紅雨走遍大江南北,除去想尋找失落的記憶,更想讓紅雨找到一個心儀之人嫁了。
若是,幾年之後,兩者都沒有收獲,他或許會娶了她。
但,他卻始終明白,他這一生,都無法愛上她。
這樣的篤定,這樣的冷靜,他曾覺得,這樣的他,是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激動的。
也許,他的血是冷的,他的生命中,隻存在著等價交換。
可是,他似乎錯了。
他為了麵前的女子,一再的忘記冷靜,衝動的像是個沒有頭腦的毛小子。
即便懂得了她的深情,卻還是瘋狂嫉妒她對另一個男人的庇護。
頭,忽然劇烈的痛了起來,密密麻麻的薄汗從全身各處散出。
他看著麵前女子的臉頰,努力的想要想起曾經屬於他們之間的往事。
在他的再三努力下,視乎有些人影,已經在不停的晃動。
可每每到了關鍵時刻,那人影又會突然間抽離,消失的無影無蹤,隻餘頭疼。
“你怎麼了?”赫連綰綰見他額上全是虛汗,也不免停下腳步,擔憂的問道。
“我沒事,不用你管。”他來了脾氣,像個孩子一般的排斥著她。
或許,他排斥的不是她本人,而是靠在龍軒瑾懷中的她。
“我們走”赫連綰綰苦澀一笑,對身旁的龍軒瑾道。
“丫頭”龍軒瑾知道她心裏擔憂,但麵上為了他,卻不肯妥協,他又怎麼能讓她為難呢!
這個時候若是丟下了明顯不妥的龍軒燁,她會擔心且不說。
若是龍軒燁出了什麼事情,她定然一輩子不會原諒自己,無法麵對安兒。
他既然洞悉了她的心事,又怎麼可能讓她為難。
“……”赫連綰綰輕歎一聲,凝視一眼臉色蒼白的龍軒燁,才對龍軒瑾道:“命人去請個郎中給他”
“不用請郎中了”門口處,洛芙的聲音陡然響起。
“他很痛苦,你看不到嗎?”赫連綰綰突然來了脾氣,恨不得賞對麵一臉淡定的女子一巴掌。
她怎麼可以說的那麼容易,不用請郎中?
洛芙淡然看她一眼,好似看不懂她的怒火一般,淡定的走到龍軒燁的身旁,遞給他一個小瓷瓶,“阿雪,我看到時辰吃藥了,便送來給你。”
“恩”龍軒燁輕應一聲,將瓷瓶打開,到處一丸藥,放入口中。
而洛芙這時,伸手拿過桌子上的茶壺,倒了杯水,遞給他。
他接過,將藥吞下。
兩人之間默契的動作,顯然不是一時半會兒養成的。
“他吃的什麼藥?”赫連綰綰擰緊眉心,明知道得不到真正的答案,還是開口問了。
“治頭疼的”洛芙輕輕一笑,抬起手臂,用手中的帕子,輕輕拭去他臉頰上的汗水。
龍軒燁有些不適的想要閃躲,卻在看到仍舊靠在龍軒瑾懷中的赫連綰綰時,頓下了所有的動作。
洛芙手上動作微頓,不禁心裏苦澀。
她平日裏給龍軒燁擦汗,龍軒燁總是會接下帕子,自己擦。
她始終明白,他是排斥她的。
她一直盼著,他能像今日一樣,不再排斥她。
可當她盼到的時候,她才突然間發現,他此時的不再排斥,遠比排斥還要傷人。
即便失去了記憶,即便不再記得眼前的女人是誰,他仍是愛她,愛得徹底。
她終究是晚了,若是她早些認識他,是否會是另外一番光景?
“治頭痛的?”赫連綰綰的秀眉擰得更緊幾分,對那所謂的頭痛藥,產生了懷疑。
“是”洛芙不慌不亂,回的極為淡定。
“……”赫連綰綰的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一番,才對身畔的龍軒瑾道:“七哥,我們走吧!”
“恩”龍軒瑾見龍軒燁也沒事了,這才放下心,扶著赫連綰綰向外走去。
至於龍軒燁剛剛服的藥,他也產生了懷疑。
看來,回去後,他該派人好好的查查。
龍軒燁看著那兩人從自己身邊緩緩經過,最後擦身而過,心緩緩的揪起。
痛,心裏的痛升騰而起時,頭再次劇烈的痛了起來。
這是第一次,藥物壓製不住他的頭疼。
“燁……燁……燁……”耳邊不停的,有一道聲音在喚他。
他認得,那是赫連綰綰的聲音。
“阿雪……”洛芙見他的身子一點點軟了下去,不禁驚呼一聲。
赫連綰綰聞聲,不解的看去,便見往日裏高大的身子,這佝僂著,不住的顫抖。
“燁……”她驚呼一聲,推開龍軒瑾,便跌跌撞撞的向龍軒燁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