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愛他,平日子對他的一言一行,乃至於一個表情,都特別的關注,她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對她也曾有過動心。

但,那一點點的動心,始終敵不過他對赫連綰綰多年的愛意。

她不想逼他,所以她選擇了等待。

隻是,她情願用一輩子去等待,卻不願他再卑微的痛苦下去。

如果可是,她希望他可以歇一歇,讓她做那個無怨無悔付出的人。

即便,他一輩子不愛自己,又如何?

隻要他讓她來愛他,讓她來撫平他的傷,她便心滿意足,再無他想了。

“飄雪……”離末殤心頭竟是一慌,似被人抓住了把柄一般,慌亂了起來。

“飄雪知道,自己身份卑微。是以,我不求做將軍夫人,隻求能做你的女人,在你還沒有娶妻前,照顧你,便足以。”飄雪一步步的靠近他,在距離他的咫尺間停下,昂頭看著他,淚水始終沒有一刻停止過。

積攢了三年的淚水,在一瞬間爆發,不是為了讓他憐憫,隻是想不讓他臉頰上殘留的淚水變得突突。

離末殤,你可知,愛你,我已經忘記了我自己。

“飄雪,你不卑微,隻是我……”他明明想要回拒他,可她的淚水,卻讓他一個字都說不出。

“離末殤,這輩子,隻為你,別拒絕我,好不好?”她猛的踮起腳尖,被淚水潤濕的唇便貼上了他的唇。

離末殤一驚,一陣奇特的酥麻,便滑過了全身。

他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抬起,卻在碰觸到她纖細的腰肢時,瞬間清醒,猛的將她推開,大步向門口走去。

他沒有決定娶她之前,他不該碰她,不該褻瀆了她的愛。

飄雪猝不及防,身子一個不穩,人便已經跌倒在地。

走到門口處的離末殤,聽到身後的聲音,身影頓了下,在飄雪以為他會回頭的時候,他卻再次抬步,快步離去。

“嗬……”飄雪自嘲而笑,笑自己的不自量力,笑自己的表錯情。

她一個人狼狽的坐在地上,又哭又笑了好半晌,也沒有起來的意思。

直到春兒從樓下上來,看著地上蔓延開的鮮血時,才驚呼一聲,將極為狼狽的她扶起。

“飄雪姐,這是怎麼了?”春兒急急的問了一句,便又立刻後了悔。

能讓飄雪如此狼狽的,除了離末殤,還能有誰?

“飄雪姐,讓我看看,傷到哪裏了?”春兒上下打量一番,才拉起她仍在流血的手查看。

“春兒,為什麼我拋棄了尊嚴,甚至拋棄了自己整個人,他還是不愛我?”飄雪木然的看著春兒,心口的痛,早就已經掩蓋了掌心傷口的痛。

“飄雪姐,你趕緊跟我去後院,我給你處理下傷口。”春兒扶起飄雪,攜著她,向外走去。

至於,她的問題,她沒有辦法回答,便隻能沉默。

她也曾深刻的愛過,隻是那愛還沒有生根,便已經被她自己遏製而死。

直到三年前,得知龍軒燁死訊的時候,心痛的滋味下,她才明白,她對龍軒燁從不曾死去。

隻是,於她而言,任何人都沒有她的小姐重要。

她可以為了龍軒燁死,卻能為了小姐,再痛,也要活著。

這一生,能看著小姐和龍軒燁幸福是她最大的心願。

她不會嫁,隻想因他們的喜,而喜。

隻是,為何粉飾太平了三年,大家又再次走入了痛苦的深淵?

“春兒,他真的不曾對我動過片刻的心嗎?”飄雪輕輕的啟唇,聲音飄忽的問。

鹹澀的淚水順著臉頰,流入口中,她忽然覺得,這是自食其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