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緊她,心口又是一陣的悶痛,恨自己為何今年來的這般晚。
若不是臨出門前,陶昭儀忽然小產,險些喪命,也不會耽擱了他幾日的行程。
想到此,他便忍不住狠狠的咬牙,恨起了罪魁禍首玄青。
這個女子,三年來,都不曾收斂一分,他越是容忍她,她便越是得寸進尺。
是料準了他念舊?還是有信心,出了事,綰綰必定會救她?
隻是,這次不管是誰出麵,他都不會讓她再走出冷宮。
饒她一命,已經是恩賜。
她對他的心思,他不是不懂。
在綰綰離去後,他甚至想過,要好好待她。
畢竟,認識她多年,她未入宮前,那個純淨的性子,他還是喜歡的。
盡管,那喜歡,無關乎男女之情……
在他的丫頭,一心離開皇城,不肯做他的妃子時,他就知道,他們注定永遠都不可能了。
是以,他的心在那一刻死了,隻想守住這鍙國的大好河山。
他之所以不排斥夜裏侍寢的女人,是因為鍙國的江山,需要一個繼承人。
他曾想過,玄青為他付出了一整顆心,他卻什麼都給不了她,也許將皇位給她的兒子,會是唯一的補償。
可是,她一次次的暗害後宮的其他女人,惡毒至極,他怎能一忍再忍?
在離開漓州前,他已經徹底的對那個女人失了望,死了心,準備任其自生自滅。
多年的相處,如今的結局,是他最不想見的,卻不得不麵對。
每每想到這些,他便忍不住羨慕起了龍軒燁。
到底要過多久,他才能擁有那樣一個,與他一起站在高處,傾心相愛的人……
……
龍軒瑾的馬車在待雪軒的後門停下,他抱著扔在昏迷中的赫連綰綰走下馬車,進了大廳的時候,驚呆了一屋子的人。
春兒第一個衝上來,聲音發顫的問道:“我姐怎麼了?”
“受了內傷,索性不太重。”他答複驚慌的眾人一句,便抱著她走進了內室。
“怎麼會受了內傷?”離末殤也跟了上來,皺緊眉宇,沉了聲,忘記了君臣之禮。
每年這個日子,他們都會在待雪軒裏等她遊蕩回來,坐在一起,開懷暢飲。
盡管,所有人都知道,她笑的時候,心裏在流淚,他們還是會陪著她笑。
人生既然需要繼續,笑,怎麼都會比哭好……
三年來,她都將自己保護得極好,就是不忍他們擔心。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她會滿身是血的被龍軒瑾抱回來。
“我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這樣了。”龍軒瑾搖搖頭,將她放在床上,繼續道:“我在路上,已經給她服了一顆護心丹,她睡幾個時辰,就會醒過來了。”
“怎麼會這樣?”春兒用手掩住嘴,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聲音發哽,“早知道這樣,就該讓暗衛一直跟著。”
“春兒,別這樣。”飄雪拍拍春兒的肩膀,安慰道。
“我們出去吧!讓她休息會兒。”龍軒瑾輕聲交代一句,剛要隨眾人離開,就聽床上的女人低聲的呢喃了起來,“龍軒燁,你回來了,真好……”
眾人一時間驚得止住了腳步,皆轉頭看向床上的赫連綰綰。
就在他們剛剛轉身的片刻功夫,床上的女子,已經淚流滿麵……
她低低的呢喃,安靜的落淚,緊閉著雙眸,將自己一個人困在絕望的沼澤……
癡受了三年的夢,瞬間成真,她卻隻能笑著落淚……
她愛他,十幾年,不曾變過……
可他的愛,還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