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虞美人之戀(2 / 3)

一個小時之後,他們總算排完了隊伍。

“小姐,現在的房價是多少了?”小美激動地問。

“這個月比起上個月,房價每平米漲了兩百元左右。”售樓小姐用甜美的嗓音回答。

“不會吧,其他地方的房產都在下跌,怎麼這裏的房價還在飆升啊?”童顏感覺不可置信地說。

“別的地方是別的地方,我們這裏是我們這裏,這不同的地方樓市都是不同的。”售樓小姐解釋。

“小姐,我就要那戶,我上次看過那戶。”小美興奮地指著十二樓坐北朝南那戶,大聲地說。

“對不起,小姐,您要的那款房子前天一位先生買走了。要不,您看看這款怎麼樣?也是在同一個小區,雖然陽光方麵沒有您上次看的那套充足,但是也還好,而且,這款比起那款相對更小五平米,也更省錢。”售樓小姐指著另外一幢樓的一款房子說。

“我不怎麼喜歡那幢房子的朝向,我媽說買房子就要買坐北朝南的,我想請問一下,這幢樓還有別的樓層沒有?除了我上次看中的十二層,難道其他樓層也都沒有了嗎?”小美充滿期待地問。

“這幢樓原本就剩下不多,您上次看的時候其實也就十二層還有十四層沒賣,其他都要麼賣了要麼被人家預定了。”售樓小姐說。

“不會吧?怎麼這裏的房子賣得那麼快啊?”童顏說,“媳婦兒,要不我們再到別的地方再看看,買房這事兒急不得。”

“好吧,我們多走幾家,多進行對比,然後再選擇最合適的再買。”小美說。

“那小姐,你們還要這套房子不?”售樓小姐指著樓盤模型說,“其實這個樓盤雖然陽光不如前麵那幢好,但是設計卻比前麵那幢樓盤更合理,你們看,這裏是兩個臥室,這裏是客廳,還有這是衛生間和廚房,這些空間利用得都非常好,基本沒什麼空間上的浪費。”

“算了,我們還是到別的地方再看看吧!”小美說。

他們這次來到另外一個叫金水灣的樓盤中心,這個地方排隊買房的人還是很多,他們又將近用了四十分鍾左右的時間排隊。

“終於輪到我們了!”終於擠進了樓盤谘詢台前,小美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但是售樓小姐卻對他們說:“金水灣的樓盤基本已經被人預定,隻剩下頂樓和底層。”

小美和童顏聽完差點暈倒。

“老公,你說我們今天運氣怎麼這麼背啊,排隊排得那麼辛苦,好不容易輪到我們了,人家卻說好的樓盤都被人預定了,真是鬱悶死了。”小美嘟噥著。

“老婆,買房子就是這樣的,我們必須要有足夠的耐心,要不明天我一個人繼續去排隊,你就在家歇著,我看準了哪一套然後就向你彙報情況,如果您老人家覺得行咱就預定下來,省得你跟著受苦,怎麼樣?”童顏說。

“這個主意好是好,但是,買房這麼大的事兒讓你一個人去辦,我又覺得太草率了,算了,我們還是兩個人一塊兒放下耐心慢慢看吧。”小美說。

第二天,小美和童顏一吃完早點就又繼續投身到轟轟烈烈的買房隊伍中。

“媳婦兒,這個地方的樓盤應該不會賣得那麼空了,這回準有我們的份!”童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說,“這天氣真是熱死了。”

“老公,你在這裏站著,我受不了了,我想去買瓶水喝。”小美伸了伸舌頭說。

“別小狗一樣伸舌頭啊,讓那些色迷迷的男人看見,人家要認為你在勾引他們呢!”童顏哈哈笑著說。

“去你的!”小美拋了一個媚眼。

“媳婦兒,你還是就在這裏吧,我過去買水!”童顏說著就跑過馬路對麵買水去了。

童顏買水回來的時候,小美跟他做了一個耶的手勢,表示她已經快排好隊了。可是,就在他們快要排到樓盤谘詢台的時候,童顏卻接到了一個讓他幾近崩潰的電話,電話是童顏的媽媽打來的,她哭著對童顏說,弟弟童語得了腎衰竭,換腎需要三十萬。

“怎麼會這樣?媽,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童顏痛苦地問。

“都檢測出來好幾天了,童語一直不讓我告訴你,說怕你擔心。”童顏母親鍾敏蘭說,“童顏,你說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啊?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弟弟這個樣子啊!”

“媽,您先別擔心,我這就回家一趟看望童語。”童顏說。

“怎麼了?老公,是不是童語出什麼事了?”小美注意到童顏的表情有點不對勁,忙關切地問。

“是,童語生病了,媳婦兒,我現在必須馬上買票回去一趟,買房的事兒咱先放著吧!或者你先看好來,到時候再跟我說一聲就可以。”童顏說這些話的時候臉色灰白,讓小美有種非常不妙的預感。

“那,老公,你要跟酒吧經理請假嗎?要不,你先去回,我去幫你請個假。”小美說。

“也行,媳婦兒,就你下午幫我去請個假吧。”童顏說完神色匆匆地打的走了。

童顏回到老家剛下飛機的時候,西邊的天空被火焰般燃燒著的晚霞染遍,要是在平時,童顏一定會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好好欣賞晚霞映天的絢爛之美,但是,今天的童顏卻沒有欣賞美景的心情,他的整個腦袋整顆心都被弟弟童語所占據。

一路上,童顏一直都在回憶著他跟童語在一起的快樂時光,童顏覺得,他們兄弟倆從童年時代一直到長大成人,這中間的悲歡離合可以寫成一部書拍成一部足以震撼人心的電影。

童語比童顏小兩歲,他們倆長相非常相像,小時候村裏人都說他們倆活脫脫就是一對雙胞胎,說得童顏的父母心裏樂開了花,再加上童顏和童語讀書又非常爭氣,每次考試都能考一個班裏最好的分數,村裏人也就更加羨慕童顏的父母,都說童顏的父母好福氣,生了兩個這麼懂事的兒子,童顏的父母也因為童顏兄弟倆而自豪不已。

童顏非常清楚地記得,還在十二歲那年,有一次,童顏因為爬到樹上用蜘蛛網粘知了,竹竿一不小心碰到了樹上的馬蜂窩,童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被窩裏飛下來的兩隻馬蜂頭上結結實實地蟄了兩個蠶豆般大小的包包,當時疼得童顏哭得死去活來,童語也在不遠處用蜘蛛網粘知了,聽到哭聲,童語放下竹竿飛一般跑了過來,忙問,哥,你怎麼了?是不是被馬蜂蟄了?哥你別哭,我去把馬蜂窩捅下來,然後,你用馬蜂子擦傷口,你一會兒就好了。

說著,童語拿著竹竿,將衣服套住腦袋隻露出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嘴裏邊說,哥你跑遠點兒,然後就開始跟馬蜂奮戰了。經過十幾分鍾的艱苦奮戰,童語總算將馬蜂窩捅了下來,雖然童語的腦袋也掛了彩,但是他卻樂嗬嗬地對童顏說,哥我沒事兒,這點傷不算什麼,我用馬蜂子擦擦就好了。後來,他們倆還將馬蜂子拿回家,叫母親用酒娘泡著喝,童語喝著馬蜂子酒娘,臉上笑得比山花燦爛……

還有一次,放學回家的時候,班上一個非常搗蛋的同學朱飛攔住了童顏的去路,叫童顏交出零用錢,童語還沒等朱飛把話說完,衝上去就跟朱飛扭打起來,雖然最終他們還是被朱飛一夥人打得鼻青臉腫,但是,朱飛也沒少吃虧,他的臉也被童語抓破了,朱飛由於領教了童語的厲害,也便不敢再欺負童顏了。

往前像流水般嘩嘩地在童顏的腦海流過,想起這些,童顏的眼睛忽然就潮濕了。曾經多麼勇敢的童語,現在竟然患了腎衰竭,這叫童顏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嗎?童語怎麼可能會得這種怪病呢?腎衰竭,多麼可怕的三個字啊!童顏無論如何也不敢將這三個字跟童語相聯係在一起,可是,事實卻這麼硬生生地擺在人的麵前,叫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小語,我回來了!”童顏放下旅行包,望著躺在床上的童語,他的心如絞痛。

“哥,你怎麼回來了?我不是叫了爸跟媽不要跟你說這事嗎?怎麼你還是知道這事?”童語眼睛裏有著痛苦的漣漪。

“小語,你放寬心地休養身體,我會想辦法幫你湊錢的,哥不會看著你……”童顏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他的聲音哽咽。

童顏的父母走了進來。

“爸,媽,我這就去向我的同學朋友借錢,你們好好照顧小語。”童顏說完就走了出去。

童顏給初中同學張興打了個電話,張興是一夥同學裏出社會最早的,他讀完初中就沒有繼續讀書了,在本城經營起了一個摩托維修店,童顏想,張興應該會有一定的積蓄。

“喂,是阿興嗎?我童顏,我想請你幫我個忙。”童顏很少向人借錢,所以一談到錢的問題,他就有種非常不好開口的感覺。

“童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什麼事兒,說吧,哥們能幫的盡量幫你。”張興說。

“是,是這樣的,我弟弟童語出了點事兒,現在急需用錢,我想向哥們你借點錢。”童顏終於張口說出了電話的目的。

“哥們你需要多少呢?是這樣的,我跟我媳婦兒正打算買車,所以,現在我資金方麵稍微有點緊,兩萬夠不夠?”張興說。

“兩萬?”童顏很想說能不能多借點,但是他還是沒有說出這句話,隻是說了句,“也行,你什麼時候有?能不能馬上借給我?”

“要不這樣吧,哥們你將銀行賬號發給我,我馬上打給你。”張興說。

“那,謝謝你啊!”

“咱哥們之間說什麼謝!”

之後,童顏繼續給好幾個同學打了電話,但是,大夥兒都要麼打算買房,要麼打算投資,都沒有空閑的錢,委婉地拒絕了童顏,就在童顏感覺心灰意冷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胖子跟卓躍,於是,童顏給胖子打了個電話。

“胖子,我弟弟童語得了病,我想向你借點錢,你方便?”童顏說。

“什麼病啊?”胖子問。

“唉,什麼病你就崩管了,你就直接說借還是不借。”童顏說。

“借,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八萬夠不夠?不好意思,童顏,我最近賭博輸了不少錢,所以手頭上錢有點緊,我賬號裏也就隻有八萬了。”胖子說。

“哥們你真是太好了!謝謝你,哥們!”童顏簡直開始感激涕零了,“但是胖子,你賬號裏的八萬全部給了我,你自己怎麼辦?”

“這你就別問那麼多了,哥們能幫的盡量幫,實在幫不了也就無能為力。”胖子說,“你再問問老卓,看下他怎麼樣,不過,我估計他也沒有多少存款,他的錢好像都要上交到他那個愛管事兒的老媽手中。”

“我待會兒馬上打電話問問他。”

童顏說完又給卓躍掛了個電話。果真如胖子所說,卓躍的錢基本都已經上交到他的老媽手中,所以,他手頭上也就最多隻能拿出兩萬而已。

張興兩萬胖子八萬卓躍兩萬,加上童顏自己平時存款將近四萬,所有加在一塊兒也就十六萬而已,還有十四萬怎麼辦呢?

為了這十四萬,童顏簡直想破了腦袋殼,最後,他打算厚著臉皮去跟酒吧老板蔡金開口借錢。

當童顏回到酒吧的時候,老板蔡金帶著兩個經理,正有一個應酬打算出去,童顏走上前想跟他說借錢的事兒,但是,話到嘴邊,他又給吞回肚子裏去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借錢這種事畢竟不好,算了,還是晚上等人少點兒的時候再說吧!

“童顏,你不是請了三天假嗎,怎麼才兩天就回來了?你真是個省事兒的小夥子,如果大家上班都有你這麼積極,那就好了!回頭我給經理說說,叫大家都要向童顏學習,給童顏加點工資。”蔡金唾沫橫飛地說。

“不,不是……”童顏正打算對提前回來的動機進行解釋,話頭又被蔡金搶走了。

“不什麼啊?這麼謙虛,說了要好好嘉獎就要好好嘉獎!”蔡金說得興頭正濃,“對了,童顏,那個彭俏昨天又來找你了!她等了好久,就坐在那個位置,後來我才知道她就是專門來等著聽你的歌的,我告訴她你請了三天的假,她才走。”

“彭俏?”童顏問。

“對啊,童顏,我看那個彭俏好像對你挺上心的呢!好像自從上個月她第一次來這裏聽了你的歌之後,每次她都專門點你的歌,我猜她肯定是對你有好感。”蔡興曖昧地笑著,“說不定你小子早跟那個彭俏有一腿,隻是在我們麵前藏著掖著而已,是不是?童顏,從實招來!”

“對啊,哥們,從實招來,小美離開這裏是不是就是因為吃這個彭俏的醋呢?”另一個經理張傑調侃。

“都說什麼呢?我根本就跟這個彭俏不熟。”童顏勉強地笑笑。

“我看這個彭俏好像架子不小,而且看上去還是一個非常有錢的富二代呢,你們看她開的車子就知道,那部車最少兩百多萬。”張傑繼續說,“童顏,她如果真看上你了,那還真是你的福氣!像我們這些漂在外鄉的人,能夠被這麼有錢的富二代看中那還真是不容易的事。”

說起這個彭俏,童顏開始回憶起她第一次給他小費的情景。

那是上個月的一個晚上,大約十一點左右,小美那天晚上休息,她已經先回去了。

童顏剛在舞台中央唱了一首刀郎的《2002年第一場雪》,話音剛落,然後坐在角落的彭俏又叫童顏繼續再唱一遍這首歌,唱完了第二遍,彭俏又繼續點歌,而且點的還是這首《2002年第一場雪》,當童顏唱第四遍《2002年第一場雪》的時候,童顏就把這“第一場雪”全部改成了“第四場雪”,這樣改歌詞的後果是讓所有的人都以為他錯詞了,實際上他是故意的,因為這亂改歌詞,老板還批評了童顏。在彭俏點第五遍《2002年第一場雪》的時候,童顏已經控製不住甩手不幹了,他覺得明擺著這個女人是在拿他出氣,是在整他。童顏想,卓躍有一次又一次唱同一首歌的習慣,他可沒有,他最討厭的就是老是唱同一首歌了,現在讓他連續唱了五遍,這簡直就是要他的命,最主要的還是,這五遍是同一個人點的,這就更有整人的嫌疑。

就在童顏甩手不幹的時候,彭俏卻非常瀟灑地拿了一疊錢走上舞台然後遞給童顏,說:“就這首歌,我還想聽第六遍。”

“可是小姐,我已經不想再唱了,所以這錢,你還是拿回去吧!”童顏說。

“還有給小費不要的人,哎,你這人還真是奇怪呢!”彭俏嘟了嘟嘴說。

“你別以為我在這裏唱歌就是一台機器,你要複製歌曲可以用電腦或者MP3或者DVD,這樣你愛聽多少遍就多少遍。”童顏酷酷地甩甩頭發說。

“可是今天我就想你給我複製這首歌曲,因為你跟我零二年談的初戀男友聲音酷似。”彭俏說。

“你的初戀男友?我的聲音竟然跟他的這麼相像我個人向你道歉我感到非常不好意思,但是你總不至於因為這一點而這麼整我吧?我都已經唱了五遍這首歌曲了,姐,你不會是想讓我今晚還繼續唱這首歌吧?”童顏非常無奈地聳聳肩,“如果你真還想繼續聽這首歌,您另請高明,我就不奉陪了!”

“那要是今晚我出的價錢是你兩個月的工資呢?”彭俏拋著媚眼狐媚地說。

童顏兩個月的工資意味著什麼?這就意味著他今晚可以至少得到一萬的收入。

“一個晚上給我一萬?你今晚喝了多少酒小姐?”童顏酷酷地轉身打算離開,“別鬧了!你整我已經整夠了,我今天心情本來好好的,現在已經被你整得非常不爽了。”

“真看不出來,你個性還蠻強的嘛!一個晚上給你一萬你竟然不動容?那如果我說,我花五十萬將你包了,你願不願意?”彭俏說。

“將我包了?”童顏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幾乎彈跳起來,“你這不是明擺著讓我當小白臉?”

“你要這麼想也行。而且,我還可以將你打造成一個地地道道的明星,這個舞台實在太小,我覺得太委屈你了,剛剛我聽了你五遍的《2002年第一場雪》,我發現你每一遍唱出來給人的感覺都略有不同,但是都非常能感染人的情緒,所以我覺得你其實非常有潛力。”彭俏說。

“你能將我包裝成明星?那麼請問小姐,你是何方神聖?”童顏問。

“告訴你怕嚇你一跳,佳音唱片公司老總是我老爸,你說我是誰呢?”彭俏非常得意地顯擺著。

彭俏的這席話的確把童顏雷倒了,沒想到今天他竟然碰上佳音唱片公司老總的女兒了,這不是奇談嗎?

“你上次來我們佳音唱片公司送你自己創作的歌詞和曲子的時候,我在攝像頭裏看見了你,然後我打聽到你在這個酒吧唱歌,就跟來了。”彭俏嬌笑著說,“我覺得我一看上你第一眼就對你產生了觸電般的感覺,你信嗎?隻要你願意,我隨時可以叫我爸爸將你包裝出來,你根本用不著在這裏低聲下氣給人家唱歌。”

“我上次去佳音長篇公司你看見了我?”童顏吃驚地問。

“對啊!是不是還要學人家地下工作者對對暗號什麼的?嘿嘿,那天你穿的衣服是天藍色上衣配白色褲子,我說得沒有錯吧?你的帥氣以及明朗的穿著風格讓人眼前一亮。”彭俏說。

“可是,小姐,我怎麼還是覺得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呢?”童顏說。

“你現在可以當我是跟你開玩笑,但是,以後你慢慢就會知道,我不是一個喜歡開玩笑的人,或者也可以說我是一個喜歡將玩笑當真的人!”彭俏說。

“可是,我卻不是一個喜歡將玩笑當真的人,所以,我們兩個正好相反。”童顏說,“就我們倆像什麼來著?對,人家說條平行線,所以我們的觀點注定談不到一塊兒,彭小姐,我先回家了,咱先談到這裏,待會兒晚了我媳婦兒要擔心我了!”

“媳婦兒?你說的就是那個叫小美的女人?我早查過了,你們倆根本就還沒有結婚!所以,她根本就不是你真正的媳婦兒!所以,我一定會盡職盡責做一個拆牆挖牆腳的人!你等著吧!”彭俏對著童顏的背影大喊,“童顏,我說了,我要包養你!”

“我跟小美之間根本就沒有牆,我們是一體的,所以你盡管拆吧!”童顏轉身酷酷地說,“至於包養的事兒,你還是另找他人吧!”

“你氣死我了!”彭俏氣得直跳腳。

此後,彭俏幾乎隔三差五就會來酒吧聽童顏唱歌,而且,還經常當著小美的麵故意給童顏扔大把大把的小費,不過,小美已經見慣了人家扔小費的事兒了,所以,她壓根就沒把彭俏放在眼裏,倒是彭俏經常被童顏說話特意顯得客套的語氣跟毫不在乎的神情氣得夠嗆。

思緒回到現實,看著老板蔡金和張傑曖昧的眼神,童顏有種非常不好的感覺,他非常不喜歡他們將他跟這個驕傲的富家女牽扯在一起,童顏覺得,他自己雖然窮,但是再窮不能窮誌氣,再輸不能輸性格。

彭俏那句“我要包養你”童顏聽了總是感覺那是一種赤裸裸的羞辱。童顏向來都是個自尊心非常強的人,他雖然也非常想成名,想擁有豐富的物質生活,但是他還沒有腐化到要人包養的程度,他是夢想著能夠站在真正的星光閃耀的舞台上唱歌,而不是現在這樣低級的酒吧賣命,但他不需要彭俏的包裝,他非常不喜歡彭俏高高在上地用一種高傲的神情俯視他的感覺。

“老板,你們這是趕著去應酬還是?”童顏問。

“哦,我們這就是去應酬呢,要不童顏你也一起去吧!我們這次要見的人就是佳音製片公司的彭總,你正好跟那個彭俏認識,這樣,我們吃飯的氣氛不是更好了嗎?”張傑說。

“哎呦,我還真是老糊塗了,我怎麼隻知道調笑我們的小童,卻忘記今天要見麵的正好的那個彭俏的老爸了呢?哎呦哎呦,你們看我這腦殼子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小童,快,收拾收拾,馬上跟我們一起去吃飯!”蔡金拍著童顏的肩膀故意表示熱乎地說。

“又是跟那個彭俏有關?老板,我不想去……”童顏推辭。

“小童,今天你一定得給哥這個麵子,一定要去,對了,小童,聽說你很久之前就打算買房了是不?這樣吧,你今天跟我去,我借點買房的錢給你!”蔡金洋洋灑灑地說,“小童,不是我說你啊,在這個城市裏想買個房,這個理想是好的,但是,你得付出行動不是?”

原來童顏是想自己張口向蔡金借錢的,現在反倒蔡金主動提出借錢給自己了,童顏聽後忙感激地說:“蔡老板,你真的願意借錢給我?說實話,我現在的確非常缺錢,倒不是因為買房,而是,我弟弟童語得了腎衰竭,我向所有的同學以及朋友借,現在也就隻湊到了十六萬,還需要十四萬,所以……”

“你弟弟得了腎衰竭?這是怎麼回事?”蔡金一臉的關切,“年紀輕輕的怎麼會得這種病呢?小童,不是我說你啊,弟弟得了病,你這當哥哥的一定得出力,這病拖著不行,得馬上治療啊。”

“我也知道不能拖啊,問題是資金……”童顏說。

“十四萬?這錢倒不是什麼問題,”蔡金忽然哈哈笑了起來說,“好了,今天你先陪我們去吃飯吧,等我們吃完飯再說,一切都好說。”

“蔡老板,我們得趕快走了,不然待會兒我們要是遲到了可不好。”張傑催促,“童顏,跟我們一塊兒吧,老板不會虧待你的。”

於是,童顏鬼使神差地跟上了車。

來到酒店的包間,童顏才發現這原來是一個局,這次請客的主人根本就不是彭總,而就是彭俏本人。

“不是說請的彭總嗎?彭總呢?”童顏奇怪地問。

“我爸爸臨時有事不來了,所以,就由我代表我們公司來赴宴了,怎麼,不歡迎?”彭俏問。

“哪裏哪裏,彭小姐會來跟我們一塊兒吃飯,我們真是求之不得呢!”蔡金打著哈哈奉承著,同時,蔡金開始做著童顏的思想工作,“小童,人家彭小姐說了,隻要你答應跟小美分手,什麼豪華的別墅、名貴的跑車你要什麼有什麼,至於你弟弟治病的十四萬塊錢,那更是不在話下!”

“童顏,我已經聽蔡老板說了,你非常想要一套房子,隻要你答應跟那個小美分手,我爸爸送給我們的不是一個普通的套房,而是一幢別墅,以後,我們就可以一起住在一個別墅裏,不用跟我爸爸同在一塊兒住。當然,別墅署名肯定署你的。”彭俏微笑著說,“而且,你弟弟那治病的所有錢都由我個人來出,不就是三十萬嗎,我動根手指頭都不止三十萬。”

“童顏,彭小姐人家對你是真心的,我們叫你來一起吃飯也是為了你好,我們知道我們那兒的廟小,留不住你這個大佛,所以,我們建議你跟了這個彭小姐,其實這對你個人的事業發展也是有很大的好處的!”蔡金繼續鼓動。

看到童顏默不作聲,張傑也插嘴:“童顏,不是哥說你啊,其實我覺得你跟那個小美嘛,也就那麼回事兒,愛情這東西,談談也就過去了,你們談了那麼多年了,我想也應該是淡了吧?現在人家彭小姐看上你了,不僅要跟你談戀愛,還給你那麼多優越的物質方麵的東西,你自己掂量掂量就知道孰輕孰重了。”

“我就是搞不明白,要你喜歡我有那麼難嗎?我長得醜嗎?你那麼難做出抉擇!”彭俏看到童顏老是不言不語,就開始耍大小姐脾氣了,“如果是別人,我才沒這麼好的耐心呢,童顏,我對你已經夠有耐心的了,你還有哪裏對我不滿的你直接說可以吧?我改還不行嗎?”

“不是你的問題,彭俏,不是說你不好,是我的心裏已經裝著一個女人了,三年前,我答應過她,我要跟她過一輩子的,所以,我沒有辦法答應你。”童顏總算吱聲了,但是,他不說還好,他這麼一說,彭俏就更加生氣了。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彭俏將桌子一拍,“童顏,像我對你這麼好的人這個世界已經絕種了,我可告訴你,你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家店了!拒絕我,你別後悔!”

彭俏說完氣呼呼地走了。

蔡金和張傑都上前去拉住彭俏,但是,彭俏將手一甩還是走了。

“童,童顏,我說平時你腦袋瓜子不是挺靈光的嗎?怎麼這次,這次這麼不開竅呢?”蔡金氣呼呼地說,“你說你現在將人家彭小姐趕跑了,這我們以後的生意不就受影響了嗎?”

“老板,對不起……”童顏道著歉。

“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還不快把彭小姐追回來!給,這是彭小姐的電話號碼,你自己好好跟人家解釋解釋!”張傑說著將彭俏的電話號碼遞了過來。

“快接啊,你自己把彭小姐電話號碼存了,然後自己好好解釋知道不?”蔡金急得額頭都冒出汗來了,“童顏我可跟你交個底兒了,要是你今天跟那個彭俏鬧翻臉了,我們酒吧也就留不住你了!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

蔡金這分明就是在放狠話,想以此來威脅童顏,可是,童顏卻不是那種經不起威脅的人,相反,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現在,看到蔡金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童顏也知道他這是打算將偽裝的麵具撕下來了。

“蔡老板,我真不知道那個彭俏到底看中我哪一點了,反正,我跟小美不是能夠說分手就分得了的。”童顏說。

“我不是叫你馬上跟小美分手,我知道,分手這事兒,得有一定的過程,我們會慢慢等你的,但是,童顏,你得給個話啊!我們才好跟彭小回話。”蔡金說。

“那,我還是考慮一段時間吧!”童顏疲憊地說。

“好,童顏,我們給你幾天的時間考慮,我相信你會做出一個明智的選擇的。”蔡金又將原本扭曲的臉弄得一臉偽善的笑容。

“童顏,記住,你的弟弟還在醫院等著你的錢急用,你自己掂量吧!”張傑補充一句。

張傑的話將童顏再一次拉回到了赤裸裸的現實中,他又一次想起了弟弟童語躺在病床上無助的眼神。

這眼神將童顏折磨得痛不欲生。

童顏想,我不可以失去童語,一定不可以!

於是,童顏鬼使神差地撥通了彭俏的電話。

“怎麼樣?想通了?答應跟那個小美分手了?”電話那頭傳來彭俏得意的聲音,“我都說了嘛,童顏,除了我,沒有哪個女人能將你發揮到極致你知道嗎?你事業的極致的締造者,就是我彭俏,我相信,隻要你跟我結了婚,一年之後,一顆名叫童顏的新星肯定會從此徐徐升起。”

“我,我,彭俏,你能不能再多給我一點兒時間,分手的事兒,我現在還沒有想清楚。”童顏說,“我現在頭很痛,所以……”

“行,童顏,我再給你三天的思考的時間,對了,你弟弟的那三十萬要不要我先打給你?”彭俏帶著點誘惑的意味說。

“三十萬?不用,我現在就隻需要十四萬,我自己借了十六萬。”童顏說。

“算了,你把賬號發過來,我直接打三十萬過來!其他人的錢你馬上還給人家!”彭俏說,“童顏,我不要你欠那麼多人的人情債,你欠我一個人的就可以了。”

“謝謝你的好意,彭俏,我現在沒有帶賬號,銀行卡放家裏了。”童顏說,“再說,我現在頭很疼,很多事情還沒有想好,所以……”

“真是麻煩死了,好吧,那三天之後你直接告訴我結果!”彭俏有點生氣地將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