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你知曉娘親為何悶悶不樂麼?”唐茗可推著坐在秋千上的唐洲蘇,心裏卻仍舊惦記著顯然有些愁眉不展的蘇眉撚。
這唐洲蘇自然是唐茗可與蘇眉撚的小女兒,如今也已四歲,蘇眉撚先下手為強,早早就定下了大名與小名,大名唐洲蘇,小名糖酥,可唐茗可偏偏執拗地要叫糖酥美美,說是與哥哥姐姐般配些,小糖酥人如其名,十分甜美,不若靚靚有些柔弱,糖酥古靈精怪,愛粘人愛撒嬌,倒是挺像唐茗可的。
“是娘送娘親的畫被小舅舅拿走了,娘親又不好意思討回來。”糖酥剛問過靚靚,當下便把靚靚的話又說了一遍。唐茗可當下便決定將畫奪回來。那幅畫其實也不是什麼名貴的畫作,是她們一家子出門遊玩時,唐茗可買來贈與蘇眉撚的。這才回來,畫便被人拿走了,蘇眉撚自是有些不開心的。
唐茗可先是去成衣鋪買了男裝,回屋裏換上後,又用毛筆在臉上畫了兩撇小胡子,想了想,又在眉毛上添了一筆,將眉毛畫得又粗又長還練成了一條,好在蘇家的小兒子住在東廂,那兒較冷清,唐茗可從狗洞裏鑽進去便到了屋前,也沒遇上什麼下人。
唐茗可小心翼翼地走到屋前,往屋裏瞧了瞧,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往地上一抹,抹了曾灰便往臉上擦。
屋裏沒有人,唐茗可倒退幾步,猛的往前一衝,試了幾次,便撞了進去。那幅畫就在堂前掛著,唐茗可趕緊走上前摘了下來,抱在懷裏就往外走,卻恰好碰見了聽著動靜趕過來的幾個下人。
唐茗可甩手幾下便將這四五個人給定了住,十分得意地往狗洞走去,站在洞門前,還不忘轉過身來扮個鬼臉,衝著那幾個下人搖了搖屁股,卻見另一邊衝過來幾十個下人。
唐茗可趕緊蹲下身子往狗洞裏鑽,鑽了一半便被那些下人拉扯住,唐茗可緊緊壓住那畫,手扒著牆用力往外擠,那些人抓著她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幾個下人趁著這會兒趕緊進屋察看可是少了什麼,來回走了一遍見屋子裏並沒少什麼,聽先來的幾個人說賊人剛進去他們便趕過來了,想著也沒偷去什麼。這些侍衛也不執著要把唐茗可抓住,隻是好好揍了一頓。
唐茗可這般回了王府,門前的侍衛怎麼也不讓她進去,隻是聽她說話又像郡主,仔細瞧瞧也瞧出了幾分模樣,隻是心裏嘀咕郡主又惹了什麼事,怎麼這般狼狽,便也趕緊讓開。
這也幸好有那狗洞,唐茗可隻是背上腿上被打得很,臉上並沒有受傷,衣服也很是狼狽,王府的人便以為她隻是哪裏摔了,並沒想到她是被人打了。
唐茗可這般狼狽進屋的時候,蘇眉撚先是愣了一愣,唐茗可趕緊將懷裏的畫拿出來遞了過去,“撚撚,我幫你把畫拿回來了,你看看。”這般模樣,蘇眉撚自然是清楚她是怎麼拿回的畫,“這畫沒有便沒有了,你這是何必,可是受傷了?”
“恩,背上有點疼。”唐茗可趕緊委屈地坐下,把被轉向蘇眉撚,想要博得蘇眉撚的安撫。蘇眉撚叫丫頭打來熱水,先叫唐茗可洗漱。唐茗可趴在木桶邊,由著蘇眉撚給自己擦背,是不是呲牙倒吸口氣,“輕點。”
“還好沒有破皮,隻是有些淤青,待會兒拿些藥酒揉揉,怕是要疼上一陣子了。可是要叫大夫看看?”蘇眉撚盡量避開唐茗可身上的傷,粗粗擦了一遍後,便將熱巾帕敷在唐茗可的背上,“下回不要做了,你若是出了點事,叫我和三個孩子怎麼辦?”
“不會有事的,他們抓了我,知曉我身份便將我放回來了,我偷偷拿回畫來,你回頭責怪他一番,他以後便不會再要你東西了,省的再傷心。”
蘇眉撚撩了一些熱水,淋在唐茗可背上,“我才沒有傷心。”
“連美美都瞧出你不開心了,還沒有傷心。”唐茗可顯然不信蘇眉撚的話,“傷心便傷心了,我又不會不喜歡你。別說是一幅畫了,你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能給你摘一顆去。”
“糖酥可比你心細多了,往日裏有什麼喜歡的不喜歡的,她都記得,可比漂漂靚靚貼心呢。”蘇眉撚不再否認這幾日心裏的失落,哪兒有唐茗可想的那般嚴重,若是真的不能割舍,那畫也給不出去了。
“那是自然,也不瞧瞧是誰的女兒。靚靚也貼心呢,隻是不像美美那般說出來,她心裏都是知曉的。漂漂一個男孩兒,心不如兩個妹妹細也是正常。”唐茗可還容不得蘇眉撚說孩子哪兒不好。
“是啊,糖酥更像你,說什麼都不害臊。”唐洲蘇的確如唐茗可那般,親昵的話脫口而出,也不覺不好意思,雖說年紀尚小,可靚靚當初也不似這般,靚靚更像自己,有什麼都喜歡藏在心裏,並不將思念情感掛在嘴裏。
唐茗可並不覺得這般不好,聽著好似蘇眉撚在誇她似的,得意地晃了晃腦袋。
說曹操曹操到,糖酥拍了拍門,“娘,娘親,糖酥過來看你們了。糖酥好想你們。”
唐茗可聽了聲音,便要起身,“等等啊,娘就來了。”蘇眉撚隻好幫她擦幹身子,唐茗可匆匆穿了衣服,就開了門,抱起糖酥進了屋,“娘也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