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讓她失望的是,步非宸搖了搖頭。
“‘緣’如其名,隻有有緣人才能使用。而且這東西從始至終,隻有天啟大神觀的觀主還有皇室族長知曉,所以見過‘緣’的人並不多,這也是我討厭天啟大神觀,卻從來沒有正大光明把這件事情暴露出來的原因。”步非宸淡淡解釋,“就算我說了,也沒人會信,普通人這麼多年對道宗的崇拜已經深入到了骨子裏,他們從不知道‘緣’的存在。”
葉瑾夕哦了一聲,失望的搖了搖頭。
兩人終於回到仙閣,先是看了元寶與鄧靈兒的情況,見她們情況雖然不容樂觀,可是病情已經穩定住了,這才洗漱後躺在床上,葉瑾夕一直盯著那個鐵盒子看著,似乎想要看出朵花來。
但是很快的,她上下眼皮便黏在了一起,一夜無夢。
第二日一早,葉瑾夕便收拾了東西,拿了白馬寺的請柬準備與元寶上路。
元寶一直昏迷著,病情加重,不能禦劍飛行,所以這一次出行,葉瑾夕與步非宸商量之後決定全城馬車出行。
步非宸的黑色馬車低調又不顯眼,很適合他們使用。
步非宸在馬車上鋪上厚實的被褥,這才將元寶抱起輕柔的放在馬車上,馬車龐大,宛如半個房間,三個人擠在裏麵也不顯得擁擠。
一切準備就緒,鄧靈兒站在馬車前方,靜靜的望著幾人。
“靈兒,第一醫近期內就會趕到,你的身體必須得到他的調養,所以這一次我們不能帶你離開了,你留在這裏療養好不好?否則萬一元寶的病好了,你卻病倒了,豈不是更不劃算?”葉瑾夕蹲下身體,與鄧靈兒平時,細心耐心的為她講解。
鄧靈兒消瘦的臉頰上,大大的眼睛望著黑色馬車,半響後才低下了頭,“哦,葉姨,我知道了。”
葉瑾夕摸了摸她的的頭,眼中略顯詫異,鄧靈兒看上去小小的、弱弱的,可是通過上次自己讓她休息,她卻強行用針灸之法提神來看醫術這件事情,葉瑾夕已經了解到她是一個有自己主見的女孩。
隻是鄧靈兒不擅長與人交流,那眼神裏又經常流露出小心翼翼的神色,似乎生怕她不聽話,葉瑾夕會不理她一樣,導致她會口是心非,答應一些表麵上的文章。
此刻見她應得乖巧,葉瑾夕心中升起了一抹異樣,卻旋即搖了搖頭,鄧靈兒今年不過五歲,就算有主見,她還能徒步跟在他們身後不成?
搖了搖頭,摒棄了自己的那些想法,葉瑾夕語氣溫柔:“嗯,靈兒真乖。”
說完這句話,葉瑾夕將鄧靈兒交到夜一手中,“三師兄,我把靈兒交給你了,最遲後天第一醫會趕回來,你可一定把人看住了。”
夜一頻繁點頭,麵上閃過一抹驕傲,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顯然對於小師妹對自己的稱呼覺得很受用:“你放心,有我在,沒問題!”
又低聲叮囑了鄧靈兒一些話,葉瑾夕這才坐上了馬車,暗風受傷,所以這一次由暗影為他們駕車,黑色馬車緩緩駛出仙閣學院。
葉瑾夕掀開窗簾,望著身後越來越小的閣樓,微微歎了口氣。
雖然與閣主師父接觸並不多,可是葉瑾夕覺得自己內心深處,竟然對他產生了一絲依賴,個閣主師父明顯是不讚成他們前往白馬寺的,所以即便是送行都沒有了嗎?
一抹慌亂襲上心頭,葉瑾夕落下了窗簾。
而在他們離開後,仙閣二層樓上,莫靜知、白子軒皆都靜靜站在那裏,在他們前方,飄渺不定渾身纏繞著一層煙霧的閣主,神色安寧的站在那裏,視線好似在看著葉瑾夕,又看似沒有看向他們。
閣主沒有講話,莫靜知與白子軒卻是對視一眼,兩人齊齊低下了頭,這一次同意葉瑾夕前往白馬寺,實在是他們自作主張,閣主雖然沒有說話,也沒有怪罪他們,可是他們卻仍舊覺得在閣主麵前,忍不住的心虛。
閣樓下,夜一仰頭望著前方,直到黑色馬車消失不見了,這才縮回了脖子,稍稍揉了揉後,低頭對鄧靈兒開口說道:“靈兒,你家葉姨雖然走了,可是你也別哭哦,我會好好照顧……額,靈兒?!”
夜一左下方,鄧靈兒原本站立的位置,此刻已經空空如也……
……
大秦京都繁華熱鬧,黑色馬車低調的從街道中間穿過,緩緩駛離京都大門。
初升的朝陽紅潤的散在馬車身上,為它鍍上了一層血一般的光滑,看上去格外詭異,就好似預言著什麼。
大秦京都大門處,一名枯瘦如柴的老者靜靜站在那裏,老者很老,臉上的皺紋橫生,已經讓人看不出他年輕時應該是什麼樣子,但是那雙眼睛,卻好似經曆了萬千洗禮,格外的明亮與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