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看閣主說這話平平淡淡的,那樣子倒是讓葉瑾夕搞不懂到底是因為不會危及性命所以才如此平淡,還是因為他不在乎。

葉瑾夕跪在元寶的冰床之前,手指一下下拂過元寶冰冷的臉龐,心中歎息著。

閣主又開了口:“他這次沉睡的時間會有點長,不過,性命暫時無憂。”

閣主的臉色蒼白到透明,身上的那一縷淺淡的銀色也漸漸變成了蒼白,足以見得他剛剛用了多少靈氣,身體恐怕已經虛弱至極,說完這句話,閣主不再言語,轉身向外走去,將房間留給元寶,而他,需要找個地方靜靜休息。

元寶沒被治好的消息,好似長了翅膀一樣擴散出去,不到半日,整個京都都知道了這個消息,君晚蘇與葉猛等人本就守候在學院裏,得到這個消息便趕來了閣樓,若不是顧忌著這是閣樓,他們肯定會立馬衝進來。

赫連劍、君莫、赫連楚楚等人更是急急趕了過來,焦急的望著閣樓的方向,似乎等待著步非宸出來解釋一下。

可是一日一夜過去了,葉瑾夕與步非宸誰也沒有出現。

眾人皆都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各自回家。

誰也不知道,此刻大秦京都,卻進來了一名和尚,那名和尚長相普通,隻是那雙眼睛卻清澈的很,麵色溫和,身穿增袍,手執搖鈴,正是淨空。

閣樓裏麵,步非宸一家四口毫不客氣的占據了閣主的房間,元寶仍舊還未蘇醒,並且沒有任何會蘇醒的征兆。

葉瑾夕的心更沉了,她現在大腦亂成一團漿糊,不知道該如何辦了。

隻有步非宸,在閣主醒來之後,與閣主深談了一場,誰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但是步非宸走出來時,神色更加沉重。

元寶的病……成了每個人壓在心口的一塊大石,讓閣樓裏所有人都感覺呼吸不暢,連夜一都對著最美味的東西吃不下去,連莫靜知都開始坐立不安。

閣樓裏沉靜不語,外麵卻突然傳來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淨空的聲音很平靜,好似能夠讓人聽見便感覺到心中的安寧。

這一聲佛號他喊得聲音並不大,卻傳遍了整個閣樓。

淨空在外先是對閣樓恭敬行了一個大禮,接著拿了一個蒲團,盤腿坐在蒲團之上,“白馬寺淨空,奉家師之名拜見閣樓。”

閣主一向不接待俗世,所以出來迎接淨空的,是白子軒。

白子軒一身白衣,神色溫和,打開閣樓大門走出來,看著淨空神色卻並沒有多麼恭敬,也沒有多麼不敬,隻是宛如問一句你吃了沒的語氣問向淨空:“大師來此何事?”

淨空再次雙手合十行了一個佛禮,“貧憎見過大公子。”

閣樓三位學徒,被世人尊稱為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那麼葉瑾夕自然便是四公子。

白子軒沒有還禮,與閣樓一樣,帶著自己的驕傲,他隻是略微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淨空便仍舊抬著頭,坐在蒲團之上,“師傅聽聞閣主新收一名弟子,特派貧憎前來恭賀。”

“謝謝。”白子軒說話很不客氣,直接一聊衣擺,隨手一揮,一把椅子從房間裏飄蕩而出,宛如一片樹葉一般落在淨空麵前,白子軒坐了下去。

白子軒坐在椅子上,淨空坐在蒲團上,這是佛宗對閣樓的尊敬。

淨空再行一禮,雙手從懷中掏出一個請帖,兩手恭敬地遞給白子軒:“大公子,這是我佛宗白馬寺浴佛節邀請函,請學院參加。”

浴佛節,乃是佛宗第一任佛主出生的日子,據聞在2600多年前,第一代佛宗出聲之時,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說“天上天下,惟我獨尊。”於是大地為之震動,九龍吐水為之沐浴。因此佛教通常都以浴佛等方式紀念佛的誕辰。

白馬寺每一年都會舉辦浴佛節,但是這是佛宗的節日,很少邀請外人,今年卻偏偏邀請了學院……

白子軒仍舊溫和笑著,接過情節放進懷中,“我會交給師父。”

淨空點了點頭,並未勉強請求一定要去,隻是淡淡開口:“我想見一見貴學院四公子,畢竟,也算是舊識。”

白子軒麵色仍舊溫和,好似對淨空的要求了若指掌,並不感到意外,“小師妹願意見你自然會見你,這件事情,我卻做不得主。”

淨空並不強求,“那就有勞大公子傳話。”

白子軒點了點頭離開。

閣主房間內,葉瑾夕擰著眉頭,“淨空?要見我?”

葉瑾夕與步非宸等人的想法一樣,往年都沒有邀請過學院,今年卻邀請了,是真心要求呢,還是因為知曉了元寶的身份,所以佛宗與道宗聯手了?畢竟……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