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老盯著大皇子寒聲道:“東涼的確有盛名在外的修行天才,然而不知這些年來,大秦帝國可出過什麼英才?”

顧長老話語裏東涼國的修行天才,自然指得是慕容淩墨。

這話落下,顧長老再次冷笑嘲諷道:“本座聽聞前些日子,學院飛行日表演,竟邀請東涼皇子來助演,莫不是大秦帝國已無人不成?!”

大皇子被一位長老級的人物看著,卻依舊怡然自得,麵色並無任何變化,沉著開口道:“東涼大皇子本就在學院學習過,學院廣招天下英才,莫非風鈴劍派人才,就隻是天啟之人不成?且邀請大皇子來駐演便是大秦無人,可本王卻聽父皇說過,三十年前比武大會,風鈴劍派參加比武大會之人,也有外援,難道這樣就可以斷定風鈴劍派無人才?”

大皇子句句將顧長老逼回,說話語氣明明溫和,卻讓顧長老再也說不出話來。

顧長老一噎,百裏飄飄卻忽然開口:“本宮聽聞東涼大皇子,此時正在大秦做客,想必仍舊住在驛站之中,且比武大會即將開始,本宮希望有機會能與他切磋一下。”

這句話輕描淡寫,就好似百裏飄飄十分不在意,與慕容淩墨對戰,她卻隻說是切磋切磋,語氣十分自大。

葉瑾夕抬頭看向百裏飄飄,卻見她穩重端莊,並無半分勉強之意,葉瑾夕當下擰起眉頭,莫非百裏飄飄修行,真的已經在慕容淩墨之上?

百裏飄飄輕描淡寫一句話,扳回天啟的勝局,大皇子卻不好就這個問題繼續爭論下去,人家都說了願意與慕容淩墨一戰,你再說什麼還有什麼用?

然而不開口,今日的宴會,天啟的氣焰也實在是太囂張了些。

大皇子仍舊溫和笑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眼神往下一掃。

大皇子身份尊貴,自然不能胡攪蠻纏,然而下方之人卻可以。

“在下楚家楚越澤,聽聞公主棋藝超群,想請公主賜教。”弱質書生楚越澤翩然而起,身上厚重的書卷氣給他增添了幾分儒雅味道,文質彬彬的樣子讓人心生好感。

百裏飄飄淡淡抬起頭來,眼神淡淡從楚越澤身上掃過,麵上溫柔的笑意仍在,情緒分毫不外泄,“楚公子請。”

百裏飄飄之所以聞名天下,並不僅僅是美貌與修行,而是其在各個方麵都能做到最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幾乎可以說是全能人才。

楚越澤乃是大秦狀元,文采斐然,棋藝超群,與百裏飄飄比試棋藝,的確很有看點。

很快有人準備上圍棋,百裏飄飄手執黑子,楚越澤手執白子,兩人接連下棋。

一時間場中寂靜無聲。

大家都伸長了脖子觀望兩人的對弈。

元寶也揚著小腦袋,側頭問道:“媽咪,你覺得誰能贏呢?”

葉瑾夕低頭吃著菜肴,一邊喂給元寶一勺蟹黃豆腐,一邊嘴中嘟囔道:“不知道。”

元寶將蟹黃豆腐咽下去,隻覺得口齒生香,邊張開嘴巴再次湊過來邊問,“媽咪,再來一口。楚越澤叔叔是狀元郎呢,會不會贏?”

葉瑾夕笑著刮了一下元寶的鼻子,“我隻希望,他別輸的太慘。”

那百裏飄飄身為一國公主,若是連這點自信都沒有,不可能在這樣的場合答應楚越澤的挑戰,哪怕葉瑾夕知道楚越澤十分厲害,卻也並不看好他。

果然,那方圍觀之人發出一聲聲的歎息。

圍棋一般皆都需要耗費大量時間,可從兩人開始到現在,不過過去一刻鍾,楚越澤便輸了,這足以說明百裏飄飄的棋藝的確高超。

“我輸了。”楚越澤站起來,對百裏飄飄行了一禮,麵上並無沮喪之色,反而帶著一種不好意思的羞澀。

楚越澤心中坦蕩,不在乎輸贏,自然不會有什麼不愉快,隻是歉意的瞥了一眼大皇子,便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楚越澤棋藝在京都被譽為第一,若是百裏飄飄比他還厲害,那麼百裏飄飄便是真厲害。

顧長老仰起頭來,驕傲宣稱:“公主的棋藝,便是白馬寺的圓真大師亦十分欣賞的!”

白馬寺的圓真大師,被譽為棋魂,一生癡迷圍棋,被他欣賞之人,自然不會太弱。

葉瑾夕覺得,百裏飄飄的確厲害。

自己活了兩世,卻隻能在擅長的領域精益求精,可一個人的精力又有多少?百裏飄飄年僅十八,不僅修行厲害,便是其餘之物,亦能做到最好。

百裏飄飄抬起頭來,隨意掃視在場中人,臉上的笑容仍在,隻是淡淡道:“學院真是好大的名氣,隻是,仙閣學院真的當得起天下第一?”

這句話,她隻是輕飄飄說出來的,然而這話從她一名弱智女子嘴中說出,卻充滿了嘲諷意味。